可她呢,忘恩負義,貪戀不數於自已的東西,最後,竟與外人聯手致姐姐於死地。
十幾日的養傷,她無法自主行動,周玉蘇除了第一天來刺激她外,後來根本連個影子也不曾見,她在寢房裏躺著,忍愛著疼痛的折磨、忍著悲傷、忍著絕望,除了醫女五天來一次給她換藥外,謝府上下無一人探視,更無人給她一句的安慰之辭。
府裏的丫鬟隻道她被謝少夫人所厭,服侍得更不盡心,有時夜裏喊不到人,尿憋不住時直接就拉在了床榻上,第二天還要忍受丫鬟們的冷嘲熱諷。
疼痛、悔恨、悲傷、絕望已把她所有的求生的願望撕碎,現在,連呼吸到的空氣也會變成苦,變成荒,她隻想得到應有的下場,受到應有懲罰,死後,向姐姐磕頭認錯。
“什麼?”謝卿書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夏淩月的身邊,一把掀開薄衿,雙目瞪著她,近似自語地低問一句,有那麼一瞬,他的眼神近乎呆滯。
連城公子眼斂急跳,倏地站起身,當眾咆哮,“夏淩月,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那可是你親姐姐。”
謝卿書亦緊張地附合,“淩月,你是不是受人脅迫,不用怕,說出來,大哥會幫你。你……告訴大哥,你姐姐現在的下落。”他不信,夏淩惜假死會連自已唯一的妹妹也隱瞞,或許,在這公堂之上,也是夏淩惜和夏淩月商良好的。
“謝卿書不得誘供。”
高堂上,驚堂木連擊兩聲,高世忠沉聲問道:“夏淩月,你仔細說說你與周玉蘇、鍾氏合謀殺夏淩惜的過程。”
鍾氏被沉重的敲擊聲震得打了個寒噤,看著“明鏡高懸”四字時,突然清醒過來,死了一個兒媳或許不算是什麼大事,但想到夏淩惜是女商的身份,機伶伶全身一抖,昏死了過去。
“姐姐進玉窖別苑後,周玉蘇將我易容成她的模樣,讓我留在了謝府,我很緊張很害怕,但大夫人一直給我打掩護,叫我不用擔心,後來,我向謝老夫人告辭,說是要回淮南老家過中秋……”夏淩月斷斷續續地說完時,已是語不成聲的,情緒最激動時,引發胸痛,竟昏死了過去。
高世忠傳喚了一個郎中為她做了針炙,方把她喚醒。
“夏淩月,仔細說說,周玉蘇將夏淩惜藥倒後,你們幹了什麼?”
暖閣上,謝良媛已在蘭天賜的推拿下清醒過來,此刻,她半靠在蘭天賜的懷中,臉上神情淡漠,但袖襟下,指尖不知覺地刺進掌心,那時候,她處於昏迷狀態,醒來時,已被絲絲銀線纏住。
“想聽的話,就乖乖深呼吸,什麼也別想,謹記得,你現在是謝良媛。”
堂下,夏淩月再次崩潰地大哭起來,“周玉蘇說……活體不處理好,封在玉脂漿裏,時間長了,遲早會腐爛,所以……”
“閉嘴,夏淩月,你怎麼能這樣咒你姐姐,我告訴你,她活著,如果她死了,梁婆的案子裏的證據是怎麼回事……”謝卿書近乎恨到絕望的嘶吼,驀地,他象是想到了什麼,轉身看著駱玨笙,喃喃問,“是你麼,難道梁婆案子背後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