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差了馬車,馬上趕往公審大堂。
謝卿書雙膝緩緩朝著謝老夫人跪下,眸中沉痛,“祖母,卿書不敢,卿書已害淩惜至此,再不能讓她獨自背負惡名,贗玉之事,卿書從三年前,與淩惜未大婚開始,已是知情,求祖母、父親原諒。”
謝晉河怒得一巴掌就煽了過去,“你這逆子,你祖母數十年積累下的好聲名,全被你毀了,你是謝家的罪人。”
“父親恕罪!”謝卿書趴在地上,泣不成聲。
公堂邊的聽審的客商倒微微放寬了心,有了謝家和雙緣兩家一起承擔,他們不但能拿回損失,還能賺一些賠償。
跪在一旁的鍾氏,感覺到謝老夫人的視線,隻覺得牙齒裏都漸漸咬出血絲來,戰戰兢兢地開口乞求,“母親,兒媳知錯了。”她現在唯念,謝老夫人念在她這麼多年侍候的份上,不要讓謝晉河休妻。
高世忠聞言,肅然起敬,朗聲對高堂上的衙獄道:“給老夫人看座。”
“多謝高大人,今日謝家皆是罪人,老身願意站著聽審。”謝老夫人將拐杖給了劉氏,雙膝漸漸跪下,瞬時,謝晉河和謝晉元紛紛站到謝老夫人的左右,一同跪了下去,熱淚盈眶。
身後,謝卿書看到祖母佝僂的身影,伏首落地,淚直淌在冰涼的地上,心如空曠的廢墟,無從著落,他知道,此時,他縱是一死,也難填他帶給謝家的傷害。
“祖母……”謝良媛眼圈泛紅,站起身,猛地推開二樓暖閣的門,沿著一旁的樓梯跑了下去,聲音微露哭腔,“祖母,祖母……”連連喚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處心積慮讓謝老夫人避開今日之局,就是擔心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住。
想不到,還是避無可避。
如果這三年所售的玉飾被定為贗品,以一賠二的規距,隻怕把整個謝家賣了,都不夠賠。
這是她不曾料到的後果,這個局,仿如一個雪球,愈滾愈大,大到她有些承受不住。
高世忠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想勒令謝良媛不得咆哮,卻猛地發現,暖閣之上的窗已打開,帝王居高臨下觀望。
猛地拍了一下自已的額頭:這案子,審得真累心。
“媛兒,你怎麼在這裏,不是說……”謝老夫人疑惑,那宮人不是說她與皇帝遊河堤?
謝良媛臉上溢滿愧疚之色,“祖母,案情未明,您怎麼能說您是罪人呢,何況,您已多年不管謝家的生意,謝家這些年裏裏外外的事,都不曾經過您的手,您不要把事情全攬在自已身上。”
雖然案情仍撲溯迷離,但她已隱隱查覺,蘭天賜的動作,決不可能僅僅是讓謝家再賠上一筆銀子。
在二樓展示廳,白楓的出現,給了夏淩惜一個清白之身,讓她與謝卿書之間脫離了夫妻的關係。
而這一局,帝王究竟在算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