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方才在內堂時,妾身為良敏化妝時,良敏就曾對妾身說,讓妾身給她一個漂亮的妝容,她今晚要為六小姐彈奏一曲,五小姐,你說是不是?”酈海瑤適時站出,緩緩上前,步至高台下時,緩緩跪下,裙裾上,蓮花再次徐徐展開,引起一宴的驚歎聲。
謝良媛心裏竊笑:白蓮花迫不及待地送上門了。
謝良敏這時才悟出,自已一時貪心鬧了個笑話,她感到自己如同一個跳梁小醜,被眾人暗中取笑,對酈海瑤的解圍自是感激不盡,當下抬起浮著淚水的眼睛,連連頷首:“是的,是的,我說了。”
蘭天賜睨到一旁謝良媛一臉的壞笑,不由啞然失笑,但嘴裏卻配合著謝良媛的戲碼,“這位是?”
酈海瑤當即再一磕首,抬眸時,眸含千秋雪,綴著瑩瑩之光,“回皇上話,妾身是東越女商酈海瑤,方才,在內堂候駕時,因為謝家五小姐曾私下對妾身說過這些話,妾身擔心她被眾人誤會,方冒然開口,請皇上恕罪。”
“酈人妝,朕有所聞。”蘭天賜琉璃眸一轉,落在李閣老的臉上,淡笑道:“李閣老,李老夫人臉上的妝,你有何感受。”
李閣老滿頭大汗,離桌起身,站到高台下,謹聲道:“回皇上,老臣,方才差點沒認出,還以為……以為拙荊認錯了位。”縱是夫妻,但對妻子三十年前的容貌,確實已漸漸淡忘。
蘭天賜暢然笑開,讚道:“麗人妝果然非同凡響!”
酈海瑤自然沒聽出帝王的玄外之音,她正心花怒放,想也不想,便道:“皇上,妾身有意長住西淩,想在西淩開辦麗人妝,皇上可否開恩,賜妾身女商的身份。”
鍾亞芙啞然失笑,“酈掌櫃,本宮也是交了三年的賦稅才得了女商的身份。”
酈海瑤驀然驚覺自己得意忘形,正尷尬間,一旁的謝良媛突然緩緩走了出來,笑意盈盈,“酈姨娘,你的妝真的不傷臉麼?”
“當然,我也是每天在用,整整用了三年。”
“哦……三年呀,姨娘的妝術自然是一等一,能把李奶奶化得連李爺爺都不認得了,那,媛兒可不可以瞧瞧姨娘您沒化妝的模樣,省得,將來姨娘您要是卸了妝,連一家人也認不得了。”語至尾,小小地長歎一聲,仿佛胸臆中滿滿是道不出的惆悵。
酈海瑤聞言,全身一震,望著四周一張張好奇的雙眼,瞬時如墮冰窖。
謝良媛卻不看她,緩緩走到李老夫人桌席前,甜甜地開口,“李奶奶,方才姨娘給您的卸妝水在不在?”
“在,在。”李老夫人忙從袖襟裏拿出,謝良媛謝過後,緩緩走到酈海瑤麵前,雙手捧上,笑得一臉天真,“姨娘姨娘,讓看一下吧,媛兒心想,酈姨娘一定是天生麗質,媛兒很想看呢。”
她心裏暗笑一聲:總得讓我爹也瞧瞧呀!
酈海瑤周身冰冷,她知道,在這裏,她沒有同盟,她是孤軍在作戰,她甚至開始後悔,不應操之過急,而是應該等周以晴出現,兩人有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