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滿身不自在,心道:不看血,也不知道回避一下,這是小姐最隱秘的事,就算是夫妻,也得有所避諱。
青竹給謝良媛稍作擦洗後,換了兩條幹淨的棉條,收拾好東西,迅速離去。
蘭天賜脫了裏袍,躺了下去,將稍稍冰涼的小身軀抱進懷中。
皇帝要帶謝良媛去江南就醫,午後就要動身,這對謝家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
尤其是謝老夫人,昨晚聽說謝良媛來了初潮,興奮得一夜難寢,隻道這下好了,有了月信,調養得當,將來指不定能給皇家留後。
劉氏心裏也堵得慌,江南竹枝鎮離揚州不遠,從皇城到那,至少也得行個十天。
上回,舉家從揚州搬遷到西淩,謝良媛走走停停了一個多月總算到了皇城,可就這麼一折騰,就病了大半年。
這回,是要去就醫,路上肯定不能如此耽擱,也不知道謝良媛能不能吃得消。
時間不多,謝老夫人得訊後,和劉氏二人馬上去了碧慧閣。
謝良媛靠在床畔,臉色果然失了前些日子的水潤,有些蒼黃,那雙明皓更是失了靈動,神情蔫蔫的。
看了令謝老夫人心酸。
謝良媛仿佛陷入某種沉思,聽到動靜,眉眼一彎,抿嘴呼哨一下,伸了手便嚷,“祖母,皇上說,等我從江南回來時,帶我去攻克祈蘭山,他說他在祈山上有一個冰雪屋,那裏養著幾隻雪狼。還有呀,皇上說,祈山上的日初,那是一個美呀,哎呀,媛兒都有些迫不及等呢。”
謝良媛歡快的聲音,仿佛如甘斥注入老人的心,一路的辛酸瞬間消逝無蹤,老人突然有一種感覺,這樣聰慧、樂觀、可愛、又厚道的孩子,上天肯定會賜福。
“娘親,娘親……”謝良媛拍著自已的床沿,喚道:“過來坐,過來坐。”
謝良媛待劉氏一坐下,便牽了她的手,身子卻靠在謝老夫人身上,鼓了一下嘴,告狀道:“祖母,您瞧,青荷方才還和媛兒說了,娘親一定哭鼻子,媛兒還認為不會,娘親她可是未來女商,沒準,還能象鍾郡主一樣成為皇商,怎麼能輕易掉眼淚呢。”
劉氏何償不明白女兒的一片心,拭了拭眼睛,笑道:“媛兒,娘許諾,等你回來,你交待的那些事兒,娘親一定辦得妥妥當當。”劉氏察覺自已嗓子有些幹啞,就不再開口說話,注目於女兒的臉,舍不得移開,指腹也是不停地輕揉女兒的小手。
謝良媛靠在祖母的懷裏,抬眸細細瀏覽著劉氏的五官,心想,隻要經過鍾亞芙一陣的調理,她的母親必能重喚青春,屆時,她的自然美,與麗人妝表麵浮淺的豔,骨子裏卻帶了三分的毒將形成濃烈的對比。
這是一場可目測的較量。
可笑的是,酈海瑤還以為她必勝無疑。
到時候,她的娘親不僅能走出內堂,甚至,還能化繭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