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離掙一兩下,掙不開便放棄了,軟軟地靠在床邊,神情蔫蔫地,帶著微微的哭音,“我餓了。”她想起來了,今日被南宮醉墨推出轎子,傷了眼睛,他走了,不要她了!
晚膳早已備好,青竹先幫著謝雨離解著手腕上的結,小心翼翼地解釋:“夫人,您睡覺時,老是想揉眼睛,奴婢擔心擦傷,所以才綁著您,求夫人恕罪。”
謝雨離不大愛說話,神思恍然地,也不知道想什麼。
青竹裝了一碗餛飩,謝雨離接過,很快就吃了個幹淨。
青竹低聲問,“還有揚州餡餅,是老夫人特意交待廚子做的,夫人您要不要吃一些。”
謝雨離安靜地搖搖頭。
青竹奇怪道:“夫人不是很喜歡吃餡餅麼?”這幾日在珈蘭寺,她看到南宮醉墨常常給她吃餡餅,謝雨離每回都吃得很幹淨。
就因為此,老夫人今天問起謝雨離如今的口味,青竹才特意交待最好備幾款餡餅。
謝雨離再次搖搖頭,也不解釋什麼,緩緩走到小戲台邊,揭開幕簾,嘴角終於溢出一絲笑意。
“夫人,要不要多添件袍子。”寢房內加了四盆銀炭的炭火,溫暖如春,但青竹已經習慣侍候謝良媛那脆弱的身子,所以,還是關心地問了句。
“我不冷。”謝雨離把中午和南宮醉墨歸類好的皮影拿出來,開始了第一場的表演。
謝雨離一邊念著台詞,一邊開始舞動手中的皮影人,她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青竹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三尺之距,如同影形之人。
她心裏雖然很奇怪謝雨離醒後,在她善意地提醒,謝老夫人在她沉睡時,三次來探望她,謝雨離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不僅沒有問起謝老夫人,連同謝良媛也沒表示任何的牽掛,她象一個暫居在謝家的客人,客氣而疏離。
青竹聽不懂謝雨離所訴說的故事,所以,她並沒有聽出,謝雨離平靜的聲音下帶著茫然和淒惶。
她是個死士,她奉令南宮醉墨的命令保護謝雨離,並保證她沒不主動提出要見謝家的人時,謝家的人不可以擅自進入這個門。
這個夜非常漫長,青竹內力高強,既使寢內是謝雨離低低柔柔的話語之聲,寢外是寒風敲窗,她依舊可以聽到那些繁雜的悉索這聲,如同萬千上萬的螞蟻爬過草絲。
她闔上眼,盤膝而座在大紅的地毯上,將內力集於中聽力之上,指尖夾了數十枚細小的銀針,一旦有個漏網的蠱蟲過界,她便會將它們釘在原地。
在謝雨離的寢房四周,暗布了近三十名的暗衛,時刻監視著還珠閣的情況,以確保寢房內人的安全。
謝雨離演了半個時辰後,便停止,每晚不能超過亥時,是南宮醉墨給她下的鐵律,久而久之,已成了她的習慣,就算是白天睡了一天,到了這個點,她還是本能地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