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月島薰早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同學們一見到一郎進門,頓時又是一陣哄笑聲,更有好事者自動讓開了月島薰身邊的座位,意思是讓一郎坐到那裏。
一郎見狀,看了一眼月島薰,發現她正在看著窗外,壓根就沒有看自己。於是,他也隻能無奈地對同學們搖搖頭,說道:“你們不要鬧了,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同學們聽罷,又都竊笑著恢複了正常,而一郎則向自己的座位走去。路過月島薰的旁邊時,一郎輕輕笑著說了句:“早上好。”
月島薰回過頭來,也禮貌性地回以微笑:“你好。”
然後,一個白天就這樣過去了,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了任何交集。
晚上,一郎又默默地打開手機,給月島薰發了個消息:
“很晚了,注意休息。”
“好的,你也早點休息。”
“晚安。”
“晚安。”
合上手機,一郎強迫著自己閉上雙眼。這一天,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郎依舊摸出了手機,然後給月島薰發了消息:
“早安~!今天感覺如何?”
“嗯,還好。”
“要元氣滿滿的啊!”
“嗯,我會的。”
到了晚上,還是平淡無奇的短信交流:
“已經10點了,女孩子熬夜不好,早些休息。”
“謝謝,我會的。”
“那,晚安嘍。”
“晚安。”
沒有營養的對話,平淡無奇的語氣,辭藻間兩人的關係似乎還不錯,但是卻給人一種路人般的感覺。令人窒息的隔閡,猶如一道天塹,橫亙在兩個人、兩顆心之間......
第三天早上,一如既往:
“薰,早安~。”
“早安。”
“今天的學習請多多加油!”
“我會的。那個......”
一郎看到月島薰的回信有了變化,心中頓時起了漣漪,急忙問道:“嗯?怎麼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就再次被打回穀底:“那個,其實......我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一郎看著這條短信,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然後自嘲般的笑了。
“我知道的呀。”
“我們不能做普通的同學或朋友嗎?”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之間,每天早晚問個安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吧?”
“一郎......”
“安啦!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隻是很普通的問個好而已啊。”
“我知道了......”
結果,從這一天開始,月島薰就開始了對一郎的冷戰。無論是問好、關心還是發短信,她全都不予理睬。
第一天。
“薰,早安~!”
“很晚了,注意休息!”
第二天。
“早上好呀,薰。下雨了,天很涼,記得多穿點衣服。”
“晚上注意別著涼,早點休息,晚安。”
第三天。
“薰,早上好。今天天氣不錯哦。”
“已經很晚了,氣候還是有點涼,要保重身體呀!晚安。”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沒有改變,沒有交流,直到高中畢業。月島薰一直都把一郎當空氣,而一郎也一直樂此不疲地唱著獨角戲。
高中畢業以後,一郎的成績雖然還算不錯,但是並沒有選擇升學,而是選擇了工作。月島薰雖然想升學,但是身體狀況似乎一直在惡化,所以也隻能作罷、在家裏休養身體了。一郎一直很疑惑,月島薰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可是這個問題又不能直接問她,問別人的話也沒人知道答案,因為月島薰對自己的病從來都是守口如瓶的。所以,這也就成為了一個秘密,逐漸被人們所遺忘、被自己所遺忘......
畢業的那一天,一郎寫了一張紙條,藏在禮物盒裏送給了月島薰。為了保證薰一定能收下禮物,一郎特意為班裏的每一個同學都準備了禮物。這樣,每個人都有的話,就不會顯得特別關照誰了,不是嗎?至於那張紙條的內容,也隻有一句話而已——“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若是哪天,你有了真正的男朋友,請告訴我,我會自己消失。”
當然了,一郎在之後也沒有收到月島薰的回信。每天早上和夜晚,他依舊照常發著問候的消息,而月島薰也一如既往的沒有答複。
時間,平淡如水、波瀾不驚。不知不覺間,一郎發現自己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的早上和深夜,都必須要給月島薰發一條問安短信。這個習慣已經根深蒂固、難以戒除,就像是染上了毒癮一般,令人著魔。至於月島薰,她也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的早上和深夜,都打開手機看一下短信,然後一言不發地合上,起床或睡覺。就這樣,整整一年的時間,兩人都沒有見過一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