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夢然疑惑道。
正成前輩點了點頭,答:“在生命的最後一天,我想見見真紀和晴子。”
我們聽罷,一時間喉頭都苦澀了起來......
“好,老弟,你去吧。我就在此別過,返回江戶了......這一別,此生怕是再也不能相見了。”德川家康揉了揉眼睛,強笑道。
正成前輩躬身道:“是啊,我們有緣來生再聚吧。家康兄,一路平安。”
“你也是,一路走好......”
......這一天,天色陰沉沉的,天空中飄零著稀疏的小雨,似乎也在表達著哀思。我讓夢然繼續護送德川家康之後,便和正成前輩返回了京都城。等趕到之時,已是巳時二刻了(上午十點左右)。正成前輩又易容成了一郎,並向我詢問有沒有什麼破綻,在確保天衣無縫之後,這才緩緩走向了真紀婆婆的茶攤。
“喲!真紀婆婆,早上好啊!”一郎開心地打著招呼,湊了上去。
真紀婆婆聞聲看來,頓時也笑了:“謔!是一郎啊!兩天沒見,這是去哪了?”
一郎頓時擺出了一副非常神秘的樣子,悄聲說道:“我聽說這附近有一戶民宅鬧鬼,所以就探險去了。”
真紀婆婆第一時間敲了他的額頭一下:“你呀,連瞎話都不會編!就會油嘴滑舌。”
另一邊,晴子見我來了,頓時開心的不得了,歡呼著跑了過來:“哇!泰福哥哥!你終於來啦!晴子好想你!”
於是,我也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好了晴子,乖,聽話。哥哥這不是來了嘛。最近事情有點多,抱歉啊。”
“沒關係沒關係!”晴子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時,一郎正了正臉色,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說說正事吧。真紀婆婆、還有晴子,你們今天可以不開茶攤,來陪陪我嗎?”
晴子問道:“嗯?我倒是無所謂啦。不過......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呢?”
一郎哂笑著撓了撓頭,答:“那個...我接到了一個緊急通告,馬上就要去極北方執行一個秘密任務,而且是長期的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真紀一聽,手中的茶壺突然翻落在了地上,熱茶灑了一地。
晴子急忙上去收拾,問道:“誒呀,奶奶你怎麼了?一郎不過是離開一段時間而已,幹嘛這麼激動?”
真紀婆婆急忙哂笑道:“嗬嗬,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昨夜睡覺胳膊露在外麵,可能是受了些風寒吧,使不上力氣了。”
一郎看著這一切,目光中的感情愈發深沉了:“可以嗎?真紀,還有晴子?”
真紀婆婆微笑著點了點頭,答:“當然可以,稍等我一下,我這就把茶攤關掉。”
不過,說是關掉茶攤,其實也沒怎麼收拾,隻是把大門關上、一鎖,就結束了。
一郎看著我,不由得歉意地一笑,說:“泰福小兄弟,抱歉了,就讓我們三個單獨待一會吧。”
我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一郎便牽起晴子和真紀的手,招呼道:“走吧!我請你們吃好吃的!”
三人就這樣手牽著手,沿著這條江邊的石板路,漸行漸遠。我久久地望著他們的背影,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正成前輩,正開心地牽著同樣年輕的真紀婆婆的手,兩人有說有笑,在那迷離的花前月下,許下了無法兌現的諾言......
正成前輩和真紀、晴子這一逛,就是整整一天,直到入夜、夢然都已經回來了,他才姍姍歸來,回到了那個被我們視作“秘密基地”的小茅屋。而且,看那步履蹣跚的樣子,似乎也喝了不少酒。
我見他推門而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於是急忙上前攙扶:“正成前輩,你又喝了不少酒啊。怎麼樣?約會還順利嗎?”
正成前輩在我的攙扶下,躺到了床上,滿麵紅光地說:“順利順利,我挺好的。我帶著真紀去坐了一趟烏篷船,從河的上遊一直飄蕩到了下遊,看著兩旁的綠水青山被籠罩在蒙蒙細雨之中......這,是我一直都想帶真紀看的啊!沒想到,一晃都幾十年過去了......”
夢然欣慰地笑了:“實現了當初的諾言嗎?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