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債忌“肉償”
這天中午,母親突然打來電話:“秋影,你爸爸出事了!”
許秋影心裏一急,心急火燎地問:“爸爸怎麼了?”
“從山崖上摔下去,摔斷腿了,又割了道大口子。”
“啊?送醫院了嗎?”
“還沒有。村裏的醫生看過了,說要送醫院動手術。現在家裏又沒錢,你爸又不肯去。我一個人在家,沒了魂。”
“那怎麼辦啊?需要多少錢啊?”
“村裏的醫生說可能要一兩萬……唉!去哪找這麼多錢?你快回來看看吧。”
掛了電話,許秋影心煩意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在這時,張忠厚的電話又來了,她心裏煩,不想接,但他卻執著地撥打著,她隻好接了。
張忠厚說:“小許,這個星期你要過來早一點。我晚上有個應酬,你跟我一起去。”
許秋影說:“我很煩,不想去。下個星期再去好嗎?”
張忠厚以為許秋影還在生他的氣,就說:“小許,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你不要再這樣好嗎?”
許秋影說:“不是的……我父親病了,很嚴重……我心裏很煩。”
張忠厚說:“這樣啊?得的什麼病?”
“從懸崖上摔下去,摔斷了腿。沒錢上醫院。”
“需要多少錢?”
“至少20000。”
“不要擔心,錢是小事。我現在就去你們學校。”
張忠厚很快就到了,在海天大學門口,張忠厚從口袋裏拿出30000元現金遞給許秋影說:“快拿錢回去送你爸去醫院吧。”
想到張忠厚前幾天的舉動,許秋影不接他的錢,低頭說:“我還是去找別人借吧。”
“你找誰借?誰會借這麼多錢給你?”張忠厚說,“拿去吧,借別人也是借,還不如借我的。”見許秋影還有些猶豫,又說,“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這是借給你的,等你工作了、有工資了再還我。”
許秋影想了想,接過錢說:“謝謝你,張總。”
“不客氣。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嘛。”張忠厚說。他心裏很高興,英雄救美,自古有之。隻要她肯要他的錢,就會有戲。為了得到這個尤物,別說30000,就是30萬、300萬他都願意出!
這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突然年輕了好幾歲,甚至臉上的斑點都淡了很多。追求這個年輕女孩兒,每次看到她的樣子,都使他亢奮,使他快樂,現在又能幫助她,讓他心裏很有成就感。這種成就感和快樂感,和平時賺一兩千萬是不同的。
許秋影不敢把張忠厚借錢給她的事告訴林海波,怕他誤解,他已經夠警惕的了。隻發了一條短信給他說:“我回家裏有點急事。”
林海波收到短信,馬上就打電話問她:“家裏有什麼事?”
“有點急事要回去處理一下。”
林海波刨根問底:“到底是什麼事?”
許秋影隻好說:“我爸病了。”
“幹嗎不叫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去不方便。”
林海波心中疑慮重重。自從許秋影擔任張忠厚那個老男人的英語老師後,她的事就多了,動不動就說有事。特別是星期六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有事”的——孤男寡女在一起,一個美女,一個老色狼,能有什麼好事?
一想到張忠厚,林海波心裏就來氣。有急事回家?狗屁!肯定又是陪那個狗日的老色狼去應酬什麼、參加什麼聚會了吧?
想到這裏,林海波心裏先是酸溜溜的,接著就是辣辣地痛,很難受。恨不得帶一把刀去跟蹤許秋影,一刀宰了那個老色狼。
許秋影現在可管不了林海波怎麼想,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的父親痛苦地呻吟著,他的腳腫成了水桶那麼大,被石頭割的那道大傷口已經化膿,隻能靠敷在腿上的草藥緩解病痛,許秋影心如刀割,眼淚奪眶而出,撲倒在父親床前哭道:“爸爸!我們趕快去醫院吧!”
父親搖搖頭說:“哪裏有錢去醫院?那些燒錢的地方,我們哪裏去得起?”
“去不起也要去!借錢都要去!”
“借錢?去哪裏借?誰借給你?”
“我這裏有錢。”許秋影說著就把張忠厚借的30000元拿了出來,擺在父親麵前。
看到這麼多錢,父親吃驚不小,警惕地問道:“你哪來這麼多的錢?”
許秋影撒謊說:“做家教得了一些,找同學借了一些。”
哥哥許懷遠也從廣東趕回來了。兄妹倆都說要趕緊把父親送去縣城醫院。父親還是死活不肯去,一直強調說:“在家用草藥就行了……你借同學的錢,用什麼還人家?”
“我參加工作領工資就還。”
“幾萬塊錢,你有那麼高的工資?還到幾時?”
許懷遠說:“爸,你不要想這麼多吧,我和妹妹一起還。”
在一對兒女的強烈要求下,父親終於同意去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責備他們說:“怎麼現在才送來?都已經嚴重感染了。再來晚一點,他的腳就廢了。”
許秋影緊張地說:“醫生你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我爸的腳啊!”
“盡力而為吧。”醫生冷冰冰地說,“你們帶了多少錢?”
“30000。”
“差不多。趕緊去交押金吧。”醫生的態度總算好了些。
看著痛苦不堪的父親,看著醫生那張冷酷的職業麵孔,許秋影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錢是何等的重要。金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真的是萬萬不能的。別的不說,如果沒有這幾萬塊錢,父親起碼就不能進醫院,進來人家也不收。搞不好就讓父親因此而少一條腿,甚至危及生命。
她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沒有錢的後果是多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