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向民就又追問了一句:“是不是真的想我了?”
姚蕊在那邊沉吟著,沒有回答。
“那就下來吧,還猶豫什麼。我現在回去把房間準備好。”肖向民接著說。
“你都想些什麼,我下去那是工作。別胡思亂想啊。不說了,我這就過去了。”姚蕊說完不等肖向民回話,直接擱了電話。
肖向民心裏得意笑了起來。他感受到姚蕊見他的那種急迫性。他自己也是這種感覺。倆人都年輕,充滿了激情,需要每天渲瀉,可工作和外部環境原因,每天膩在一起根本不可能,也就隻能盡量找機會泄泄火了。
肖向民放下電話,卻犯起愁來。姚蕊是市長,到縣裏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縣委縣政府的官員,都會被驚動,想盡一切辦法討好她,不敢有一絲半點的閃失。那樣一來,他與姚蕊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就幾乎找不到了,倆人想獨處一室親熱,那就不更不可能。
肖向民想到這裏,心裏犯愁了:姚蕊今天來哪是為了工作啊,那純粹是為了他啊。他要是對她什麼都沒幹,轉了一圈,又把她給送回去。她還不把他給恨死了。可清江這裏他沒有準備守望園啊。即使有,在縣裏大小官員的包圍下,他肖向民也不可能單獨和姚蕊躲去逍遙啊。
肖向民犯愁了,不由在辦公室裏踱起步來。這事要不能解決好,他真跟姚蕊沒辦法交待,自己的思念也得不到化解啊。
這時,鄭文明敲門走了進來:“肖縣長,我今天想再到九龍鄉去一趟。他們的承包責任搞了,但水利設施還沒有跟上,農民經常會為用水起糾紛。我需要水利局的同誌跟我一塊去。最好能現場解決問題的同誌。”
肖向民看著鄭文明感到欣慰。女朋友出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雖然沒被李明基怎麼著了,但畢竟是有關名譽的事。鄭文明的心理壓力一定很大。趙惠芳的更是那樣。可他卻馬上能拋開這一切,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來。這就是他的下屬,是與他在黃土鄉一起奮鬥過來的人。這種人現在真是太少了。現在的人工作能把自己手頭上的事幹好就已經不錯了,不是自己的事繞都要想辦法繞開,誰也不會沒事自己找事。
水利的事與鄭文明的專業沒有關係,但在黃土鄉時,肖向民是讓他一起負責的,所以,這次到了農改局,肖向民沒有提到水利的事,但五人工作組還是按在黃土鄉的分工開展工作,有些新增的工作,他們也商量著給兼了,盡量不給肖向民添麻煩。
“上次縣長辦公會時就已經開過協調會了,隻要農改局提出來的事,各科局都要無條件地盡可能快速給予解決。你讓劉琦直接跟水利局局長打個電話,讓他們派幾個專家跟下去。”
“劉琦打了,可水利局那邊說人員都派出去了,要過幾天才有人。”鄭文明說,“劉琦這才讓我過來請示你怎麼辦。”
肖向民二話沒說,抄起電話打到水利局,聽到那邊接電話,立即就問:“是朱局長嗎,我是向民。”
“肖縣長你好。我是朱局長。”
“農改局找你們要人到鄉鎮去解決水利問題,你們怎麼說沒人了?你們的人都到哪去了?”肖向民生氣地問。
“都去開會了,我馬上也得走了。”
“開什麼會?”
“去年我們局評了幾個先進工作者,這不還沒開會進行表彰嘛,就想開個會表彰一下。”
“去什麼地方開會?”
“京城。”
肖向民血就往腦門上衝了,一拍桌子厲聲說:“我說朱局長,你們可真行啊。這時候正是幹旱季節,農村的農民為了搶水種地,都快打起來了。你們倒好,為了個小小的局裏表彰,把局裏的人都拉到幾千裏以外的京城去。你們這是幹工作,還是打著開會的名義搞公費旅遊?”
胡金彪在那頭就沉默了。肖向民以為他會認錯呢。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胡金彪開口卻說道:“肖縣長,這也不是我定的,這是一直以來的慣例,我接任水利局局長後也隻是依慣例去做而已。再說了,這事也是報龔副縣長審批了,龔副縣長也是跟著一起去開的這個會,還有市裏的水利局龍局長也一起去的。我這怎麼不是工作呢?”
噎得肖向民胸口膨脹了起來:清江縣的農村經濟改革發展工作如火如荼,這時候又是幹旱季節,大家最好沒水,不用下地幹活。現在剛把田分到了個人,地都成了個人的了,大家要種莊稼,都要用到水,水利跟不上去,農民為了搶水,那還不得打起來? 要打出事或者打出人命來,那清江縣的農村經濟改革發展試驗區也就等於宣告失敗了,農民的積極性肯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水利局這是想扯農改局的後腿啊。
肖向民又用力拍了一桌子說:“胡金彪,我不管誰跟你去,你馬上通知所有人,會議取消。馬上召開縣長辦公會,重新討論你們局表彰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