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濃於水(1 / 1)

耶律石望著靈兒黑沉的雙眸,心中竟有幾分發怵,他耶律石,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杜妃這樣囂張跋扈的,梁妃這樣陰險毒辣的,賀蘭兒這樣口密腹劍的,還有玉妃這樣兩麵三刀的,耶律石竟被這個年不過十六的女子震住,耶律石脊背上汗毛根根豎起,全身像處於地府一般陰暗,他的心跳得毫無章法,一種隨時要停止的瀕死感糾纏著他。他感到自己就像一隻被魚勾勾入嘴的魚,被狠狠的拖出水中,他咽部的幹裂與疼痛,讓他幾近失聲,他用右手撫住胸口,左手一直不聽使喚的抖著。

靈兒施完禮後,遼王命她將所知的一切如實稟報,靈兒雙眸清亮,語氣平靜的慢慢述說著:“奴婢靈兒,本名原貞,因為家貧三月前於七皇子府中聽差,七皇子每天夜晚都會令管家青叔在他的房中對帳,每次對完帳,七皇子就會將一個巨大的箱子搬到別處。”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耶律斜一聽,好嘛,這杜王妃這還留了一手,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回三皇子,因為青叔是我的親叔叔,他沒有子女,所以什麼都對我說。”

“原來是這樣。”耶律斜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冷冷一笑,故意向耶律石那邊望了一眼,耶律石鬢角的汗水越滲越多,讓耶律斜心中暗爽不已,然後故意大聲的向遼王行禮:“父汗,這位靈兒既然與青叔如此親厚,那麼她的話確有幾分可信了。”

遼王聽了,輕輕將眼一合,示意讓靈兒繼續道來。

靈兒繼續說道:“我的叔叔對七皇子所做之事非常清楚,就連七皇子走私禁物,開設青樓之事也了若指掌,我的叔叔常說,這是殺頭滅族的大罪,絕對不敢說出我們與他的關係。”這句話既道明了耶律石的罪名,又讓人覺得靈兒與青叔是近親的可能更加可信。

耶律斜可不關心這個青叔與靈兒是不是親叔侄,他關心的隻有,這次這個靈兒能不能搬倒耶律石。

霍利聽了,撫了撫右手的斑指,抬起頭來,拿著腔調質疑道:“靈兒,你竟說青叔怕連累你,不願與你相認,你為何又要挑明你們的關係,你說話實在是自相矛盾。”

靈兒聽後,兩眼氤氳著霧氣,不緊不慢的說:“因為奴婢的叔父曾說,若是他有天死於非命,必是被七皇子滅口,所以他怕奴婢與他一樣的下場,所以他讓我打碎七皇子心愛的花瓶,趁機讓七皇子將我趕出門。”說著,眼中的淚水如同清泉般湧出,靈兒哽咽說道:“叔父待靈兒全家極好,處處為靈兒著想,當奴婢知道叔父被大火燒死,奴婢便決定要為父叔討個公道,將七皇子的惡行公之於眾。”

靈兒堅定的目光讓在場人既同情又欽佩,霍利也不再發言,隻好靜靜的歎了口氣,以示同情。

耶律石一見自己重金收買的霍利現在也一副要與自己劃清界線的表情,他被重重的不安籠罩著,他發現,這個殿上全是他的敵人,從小養育他的母妃,對他委以重托的父汗,他重金收買的盟友,他悉心救助且培養的玉妃,他精心照顧的奴婢,原來,全部都是最想看到他慘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