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替獨孤信責怪高潁:“你真是的,害得我父親在這裏等了你半天了。”
高潁了解了廢後鬱久閭想要那封書信之時,好像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老爺,若是皇後娘娘要此書信,便與她就是,為何幾人在書房裏,還要如此猶豫難決?”
說罷,高潁便從獨孤信的手裏拿過那封書信,交與伽羅:“既然是皇後的旨意,拿去便是,不要耽誤了時辰。”
“什麼旨意,什麼時辰?”伽羅很生氣:“你卻不知,這封信若是被皇後送到了趙貴的手裏,趙大將軍揮師來到長安城下勤王,到那時候,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天下大亂也未可知。”
高潁對獨孤信道:“老爺,即便是這封信不送到趙大將軍之手,聽聞宇文氏篡逆一事,趙大將軍想必此時早已整戈待發了,戰事一觸即發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一封書信已經決定不了趙大將軍揮師長安城。隻是從西北邊疆到長安,最快也要十天的路程。我們一定要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宇文氏的幫凶,想必已經在趙大將軍準備誅殺的黑名單之上了。”
如此分析,讓獨孤信恍然大悟,他本來還很自信和趙貴的交情很深,他一定能理解自己,轉念又想,趙貴一向都是有勇無謀的,對朝爭之時如同楊堅和李昞兩人一樣,之時一根筋想問題。
“這可不行,我們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和方寸!”獨孤信確實有些慌張了。
“要想自己不亂了方寸,最好的辦法便是讓敵人先亂了方寸。”高潁道:“這便是皇後娘娘的用意!”
讓敵人亂了方寸?眾人還再要追問,高潁卻說來不及解釋了,最急切的是要爭取時間,在這十日之內爭取最大的機會,如若有翻轉的可能,便會避免長安城再有一番浩劫。
伽羅雖然很想知道高潁揣測到了什麼,奈何這個喜歡故弄玄虛讓人想掐死他的渾蛋就是不肯說,隻好乖乖地把趙貴妃的書信送到了閭皇後的手中。
次日,長安城大街的牆上,有一些血跡寫成的“殺我者逆賊宇文覺”字樣。長安城的坊間便流傳開來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聞,說趙貴妃乃是當今聖上周天帝親手所殺,冤屈而死的趙貴妃怨氣所化,詐屍走出來光明寺,在街頭寫下來對宇文覺的怨恨,半夜三更行走於皇宮城門之外,瞅準機會準備入宮報仇雪恨。
宇文覺經此一嚇,已然是夜不能寐,派了禦林軍加緊在宮門外巡邏。宇文護看出來有人另有用意,從筆跡上可以看出是有人刻意在模仿趙貴妃,以這種方式告訴宇文護,趙貴妃生前留下來的那一紙書信還在,將來會成為控告他罪行的鐵證。
又過了一夜,趙貴妃的屍首驚現在長安城的西門,屍首潰爛不堪爬滿了蟲子,像是有人鞭屍過。這明目長大地掛在西城門之上,更讓宇文護慌張了,急急命人將趙貴妃的屍首取下來,送往光明寺的棺槨之中,並奏鳴周天帝宇文覺,一定要以貴妃之禮厚葬趙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