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環懸屍在長安西城門這種侮辱性質的做法,刺激到了趙貴,趙貴出兵是不可避免的了,宇文護的為今之計就是想方設法從各路調集兵馬來支援長安城。
但相比之下,除了獨孤信、楊忠和趙貴的兵馬是勁旅之外,其餘的各路兵馬都是繡花枕頭。就連宇文氏親自掌握的這些兵馬,也未必是趙貴的對手。雖然兵馬能在數量上起到絕對的壓製作用,但若是真的兩軍對戰,都是不相伯仲的,最終兩敗俱傷。
算了一下時日,以趙貴的行軍速度,恐怕八日便會兵臨城下,滿朝文武都是焦頭爛額。
宇文護逼問獨孤信,眼下戰事在即,獨孤信在涼州的兵馬,是想幫助趙貴光複大魏呢?還是想幫助新朝平定叛亂?獨孤信被夾在中間很難做人,若是獨孤信現在舉家都在外的話,他肯定是起兵支援趙貴。而如今,全家都在長安城宇文護的勢力範圍之內,之前李昞調集來的幾千精兵雖然陳列在城外,卻也隻能是杯水車薪。
宇文護的逼問高潁早就料到了,以獨孤信的秉性,在這種光明正大的地方,是很少會說違心的話,倘若被問得急了,說出了忠心於前朝大魏的言語,恐壞了全盤的計劃。高潁便與楊堅道,若是看到獨孤信躊躇為難,便替獨孤信說謊表明終於大周的立場。
楊堅卻也是一個耿直之人,此時的他聽聞趙貴起兵已經很激動了,恨不得現在就飛到趙貴的身邊。哪裏還記得高潁在早朝之前對他的叮囑?
宇文護那逼問的眼神,恨不得一下子就望穿了獨孤信的心思。如若獨孤信這時候流露出來意思的動搖,被宇文護懷疑也就罷了,若是讓宇文覺也覺察出來他獨孤信並非是堅定要維護新皇,從此必定不會倚重獨孤信。
這也是宇文護的一箭雙雕之意,如若獨孤信當眾表明忠誠大周便好,如若動搖了,也好讓宇文覺看清獨孤信的真麵目。
正當獨孤信為難之際,忽而李昞出列:“陛下,大司馬衛國公與臣議定,必當竭盡全力起兵勤王。大司馬對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而大塚宰卻要這般問話,是懷疑大司馬對陛下的忠心呢?還是嫉妒陛下對大司馬的倚重?身為大周的臣子,不為大周盡忠,難道是要有不臣之心嗎?”
“不臣之心”這個詞,是李昞有意說給宇文覺聽的,讓這個龍椅還沒坐熱乎的新皇時刻警醒,真正想替代他做皇帝的,是他的堂兄宇文護。
楊堅對李昞又有了新的認識,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兩麵三刀,說起謊話能應對自如。
宇文護也無話可說,李昞不僅化解了獨孤信的尷尬,還讓周天帝對獨孤信更是信任有加:“朕自然是相信大司馬的忠心,若是如此更好,請大司馬立即調遣涼州的兵馬來長安勤王。”
“陛下不可,萬萬不可!”宇文護急切地上前阻止。恨這個無能的堂弟竟然無知到這種地步,應付一個趙貴的兵馬尚且捉襟見肘,再把獨孤信的兵馬招惹過來,無異於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