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兒以姨母的名義教育五個孩子在皇宮禁地不可以胡作非為,命他們把鬱久閭母子放了可以既往不咎。即便是高潁苦苦想勸,讓茱兒不要一時糊塗中了宇文護的奸計,奈何茱兒因為魏文帝的緣故顧及和鬱久閭的舊情,執意要讓他們放人。
高潁便道:“長公主若活在世上,便是獨孤氏的滅種之災,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快殺了他們?”
楊廣卻道:“既然已經拿下,交由陛下處置便是,卻又為何殺了?”
“必須要殺!”高潁道:“若是送到陛下麵前,正中了她的下懷,到那時供詞上必定指認皇後娘娘,甚或是你們的父母親乃是她的黨羽,隻有死人才不會亂說。”
楊廣和楊俊還是不忍下手,之間李淵手起刀落,“刷刷”兩劍如殺雞一般,便將鬱久閭母子摸了脖頸,鮮血噴濺在兄弟三人的麵前,茱兒大驚失色,楊麗華嚇得麵色慘白。
“放肆!”茱兒斥責李淵:“為何如此草菅人命,長公主乃是本宮的故友,你竟然殺起來連眼睛都不眨。小小年紀便如此嗜殺成性,將來豈不更是遺禍無窮?”
“姨母息怒!”李淵跪下:“隻有鏟除這兩個前朝禍根,方能抱住姨母的中宮之位,方能替外祖父,替文帝報仇,方能救得了大禍臨頭的家人,區區犧牲此二人的性命,又何足道哉?”
“區區二人的性命?在你眼裏,他們的性命如此不足為道?是不是有朝一日,會用你手中的劍,抹了你姨母的脖子,也道是‘區區性命’?”茱兒聽了李淵的這句話,心寒不已:“真是孽子,枉我這般疼愛你,留你何用?今日我便替你母親清理門戶!”
茱兒奪過楊廣手中的劍,楊麗華也跪下:“姨母息怒,淵兒也是一片苦心啊!”
沙華哭喊著抱著茱兒的腿:“皇後不可以,妹妹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如殺了我以解皇後心中之恨!”
高潁也下跪:“此乃是臣的主意,皇後要降罪,便怪罪臣吧!”
茱兒咬著嘴唇,將手中的劍扔在了地上:“走吧,你走吧,隻當我沒有你這個外甥,從今以後不要再見到你!”
楊廣等人帶著鬱久閭母子的屍首退了出去,傷心的茱兒讓沙華也回去,隻留下楊麗華一個人。
茱兒帶著楊麗華在永壽宮的大殿之上,拿出乙弗皇後當年贈與她的琴,命宮女焚香,纖纖細指彈奏當年乙弗皇後教給她的曲子。雖然是同一首曲子,卻悲悲切切,勾起了茱兒當年的思緒。
楊麗華便在一旁靜靜地陪伴著,茱兒的琴曲一直彈奏到了日落。茱兒問道:“麗華,你前日說過,已有心上人,是哪個達官顯貴的公子?”
楊麗華的臉蛋紅紅的,卻不知是羞紅的,還是如血的夕陽映射的:“不過是我拒絕元欽太子的說辭罷了,姨母卻為何當真了?”
“你可是愛上了淵兒?”茱兒的這句話,讓楊麗華手裏捧著的杯子,險些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