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江懷源疑惑的時候,殷佑銘從另一邊的車門上來了。
殷佑銘上下打量了江懷源幾眼,冷笑兩聲,把手中的一個檔案袋遞給他。
他嘴角的嘲諷太過明顯:“江局長,這是我這幾天找到的資料,你在進門前先看看吧。”
“時間太緊,我也不過是大概的找了找,李局長聽說這事兒,還很熱情的給我提供了不少資料。”
也許是對危險的敏知度很高,也許是殷佑銘的話勾起了他不好的猜想。
江懷源看見遞到自己麵前的檔案袋,一時竟覺得有千斤重,也不敢伸手去接。
殷佑銘見江懷源如避蛇蠍一般的躲開這個檔案袋,一時有些失笑,“怎麼?江局長這是害怕了?夜路走的太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
這個時候江懷源可不會逞一時之能,隻圖嘴上快活,裝傻裝到底,“殷少這是什麼意思,人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腦子也轉不動了,很多事情也聽不明白了。”
殷佑銘可不是什麼好人,不會因為江懷源這幾句話就心軟,“沒關係的,聽不明白有什麼打緊,隻要能看明白就行了。”
說完,直接把手中的檔案袋打開,拿出裏麵的資料朝著江懷源扔過去。
資料在車裏四處散開,哪怕江懷源不想看也會在一低頭一轉眸之間瞧見。
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某因為上級領導的壓迫被逼無奈跳樓自殺。
某年某月某日,某某送禮五百萬,後附銀行轉賬記錄……
厚厚的一疊紙,上麵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讓江懷源心驚膽戰臉色陰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
殷佑銘像是沒有看見一般,淡淡的毫無歉意的說道:“江局長,抱歉啊,剛才不小心手滑了。”
這種拙劣的借口騙三歲的小孩子恐怕對方都不會相信。
江懷源聽見殷佑銘帶著淡笑的“江局長”三個字傳進耳裏,就覺得這是無限的諷刺。
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變臉不過是瞬間的事情,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殷少,別再叫我什麼江局長了,老頭子可是承受不起。”
“哦,那不知道我該怎麼稱呼您呢?畢竟你是長輩,貿然的叫人也是不好的。”
殷佑銘就是想要逼江懷源自己說出口,明明就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人,硬是要在他麵前裝什麼君子。
要是他真的是為了舒心雅也好說,但他偏偏不是,打著為心雅的幌子,背地裏做些惡心人的勾當。
江懷源像是完全沒有看見殷佑銘的輕蔑,他現在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事業、名聲、家庭一個一個的在他的麵前破碎,那還要那些可笑的自尊幹什麼?
“哈哈哈,殷少真的是說笑了,你不是和心雅訂婚了嗎?心雅叫我外公,殷少要是不嫌棄也可以跟著心雅叫我一聲外公。”
殷佑銘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而江懷源遠遠不是溫順的兔子。
他是一匹狼,隨時潛伏著等待咬你一口的機會。
但是現在為了舒心雅,他不得不讓這匹狼潛伏在自己的身邊。
殷佑銘帶著江懷源進屋的時候,舒心雅正坐在窗前發呆。
雙手托腮,好像對身外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關注。
臉上自然流露出來的悲傷讓殷佑銘有些心疼。
要是可以,他希望舒心雅永遠都是笑容滿麵。
輕步走過去,手環在舒心雅的肩上,探頭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在想什麼,這麼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