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那一天晚上,自己陰溝裏翻船,被對手追殺。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年輕氣盛,不過就是被對方三言兩語一激就直接動手了,到了現在他都已經想不起來當時動手的原因了。
但是那個時候,因為他的那一次動手他差一點兒就死了,也是因為那一次他遇見了他一生的劫——舒心雅。
那個時候,他身中兩槍,有一槍裏他的心髒並不遠。
他拚了所有的力氣才逃出來,但是卻在一座荒林裏迷了路。
聽見身上的血液“咕咚咕咚”的朝外湧著,感受著全身的生命裏在慢慢的流失,那個時候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腳步……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舒心雅就像是拯救他的天使一般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喂,你死了沒有?”
當時因為失血過多,他眼前都是模糊的,隻能大概的看見眼前的人是個女孩兒,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兒。
求生的意識讓殷佑銘忘記了他的自尊,忘記了他以往的驕傲,用手拽著她的褲管,“救……我。”
那個時候的舒心雅本來隻是想要看看他死了沒有,但是沒有想到會被求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對她求救,感覺有些新鮮。
“我為什麼要救你?你說說理由。”
殷佑銘看著她,卻是沒有說話。
舒心雅想走,但才走了兩步,卻又走了回來,看著他說:“好吧,今天就便宜你一次,看在本姑娘心情好的份兒上就救你一命。”
舒心雅看了看殷佑銘身上的傷口,再看見胸口的那一槍時皺了皺眉,“今天要不是遇上我,你就真的死定了。”
作為殺手,要學會的不僅是殺人,還有救人。
舒心雅熟練地用身上隨身攜帶的匕首在殷佑銘的傷口上劃下一個十字。
因為沒有麻醉,殷佑銘哪怕是暈過去了,也被疼的渾身顫抖,額頭上冷汗直冒,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輕笑一聲,舒心雅讚賞道:“倒是條漢子。”
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劃開傷口就用一個小鑷子探進傷口裏,四處查找那顆子彈。
因為傷口距離心髒太近了,舒心雅的動作也不敢太大,隻能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挪動,慢慢的查找。
這可苦了殷佑銘了,一米八幾的硬漢,在訓練的時候沒有吭過聲兒。
在受傷的時候沒有喊過疼,卻硬是被現在的這種折磨生生的疼死了,疼的渾身打哆嗦。
舒心雅的動作並不熟練,隻是一個勁的低著頭,在自己的胸口處東攪攪,西鑽鑽,就好像是要把他的肉生生從骨頭上剝離下來一般。
砍頭還給人一個利索的呢,她這不是在活活的折磨人嗎?
可就是偏偏這麼個沒技術的活兒,把他給救了。
舒心雅在聽見頭頂上有抽氣聲時,就知道殷佑銘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抬起頭,看著殷佑銘鄭重其事的說道:“本姑娘隻是剛巧路過這兒,剛巧就看見你躺在這裏,剛巧問了你一句話,剛巧被你抓了壯丁。”
是啊,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巧,恰恰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了。
殷佑銘被眼前的這個姑娘逗笑了,你能想象一個人一臉嚴肅的說著這般搞笑的話時的模樣嗎?
“我知道,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說話時,聲帶的震動帶動了胸腔,讓胸腔裏的鑷子也隨著他的震動而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