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能找到子彈,舒心雅擔心得要命。
她的手上滿是鮮血,棉花也用了大半了。
“要不,還是去醫院找醫生吧。”她想打退堂鼓了。
省得官天宇沒被子彈射死,反倒被她這不專業的手法給痛死了。
“不行,不能去。”
“那怎麼辦?”現在,她的每一個動作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繼續找,我承受得住!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那顆子彈了。”手術都進行到一半,怎麼可能讓她結束呢?
“可是……”
“如果還找不到,就直接把整塊肉挖下來,連子彈一起挖了!”這叫長痛不如短痛!
挖肉!
不會吧?
舒心雅耷拉著臉,她這輩子連雞都不敢殺,還讓她挖人肉!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對她?
忽然,舒心雅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輩子……
她的這輩子就真的這麼膽小,連雞不敢殺嗎?
看著沾滿了鮮血的雙手,舒心雅的心中一陣澎湃。
為人取子彈這種事情,她好像以前經曆過……
她仿佛看到了,昏暗的夜色下,靜靜的草叢裏。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正在給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孩處理槍傷。
她的手法快而準,迅速切開傷口,準確地找到子彈,將子彈從血肉中挑出。
……
舒心雅微微發愣,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記憶?
難道這就是她以前經曆過的?
是她殘留的記憶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既然她曾經有這樣的手法,現在應該也可以。
她閉上眼,將剛才的過程像電影回放般,重新回想一遍。
當睜開眼時,她的眼中充滿了自信。
舒心雅用匕首微微打開那個傷口,讓棉花吸取了血水,那顆子彈便探出頭來。
與此同時,鑷子進入,迅速夾出。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非常專業。
完成了最難的,接下來的縫合傷口便不再話下了。
幫官天宇的傷口纏繞好繃帶,舒心雅終於鬆了口氣。
她讓他在床上躺好,又拿了毛巾、臉盆給他擦拭身上的血跡。
而此時,官天宇已經沉沉地入睡了。
水嘩嘩嘩嘩地流著,慢慢地在洗臉盆儲滿水。
水裏,泡著舒心雅剛剛換下來的衣服。
那衣服上麵也沾染了斑斑血跡。
擦幹鏡子上的霧氣,舒心雅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是自己的臉,但她卻完全不認識自己,更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
經常做的惡夢,會用槍的手,巷子裏的槍戰,絕妙的車技,淩厲的刀法……
還有,她的直覺為什麼會認為,那高度數的酒可以發揮一些作用呢?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更疑惑了。
她到底是什麼人?
她曾經翻看過自己的履曆,發現隻是簡單地記錄了一些學生時代的生活。
隻是,那些時代連個照片也沒有,也沒有可以聯係的同學。
似乎除了江懷源和殷佑銘,她沒有和任何人交往,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
洗臉盆的水滿了,而她卻仍在迷茫著,摸不著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