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陸姑娘來了。”
管家敲了幾下,裏麵沒人應聲。笑兒正想讓他再敲幾下,房門突然開了。
開門的人是洛顏,見管家在笑兒身後探著腦袋往房裏瞧,便揮揮手,讓他叫圍在外麵的家仆們都散去。
管家看不清裏麵,躊躇著想再說什麼,裏麵卻傳來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聲音:“怎麼,莫不成要我親自來攆你們?”管家嚇得大驚,連退幾步卻沒踩實,整個人往後仰去,幾個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他,才不至於跌倒。
等家仆們都散去,洛顏讓出身,讓笑兒進去。
洛晟昊四十上下,坐在書房的上座,內著褐底長衫,長衫的左側用金色的絲線勾勒出一副簡潔的山水圖案,外罩藏藍色長絲袍,腰帶與絲袍同色,搭在桌邊的右手拇指上戴著一個翡翠玉扳指。既有文人的儒雅,又不乏武將的威嚴,隨意的坐在那兒,就有一種懾人的氣勢在,不似商人,更像位高權重的高官。
見了洛晟昊,笑兒終於明白為什麼洛顏身上沒有半分商賈氣。她對洛晟昊行了禮,然後退到一邊和洛顏並排站著,等洛老爺發話。
“這位就是陸姑娘了?”洛晟昊上上下下的打量笑兒,語氣甚是平和,不像在發脾氣。
“正是。”洛顏代笑兒回答。
“顏兒將事情都跟我說了,陸姑娘對顏兒有恩,有什麼需求盡管跟管家說。我生意上還有些事,先失陪了。”洛晟昊起身離開,剩下摸不著頭腦的笑兒和麵無表情的洛顏。
“這…”笑兒奇怪,怎麼不像管家說的那樣。
“別胡思亂想,父親是有恩必報的人,我說你是笑愚的朋友,又為我治過病,父親便隻說了我兩句,讓我以後小心行事。”洛顏道。
笑兒點頭,治病不過是小事,和鬧出的事沒法相抵,如今寄人籬下,想走又走不了,眼下最好少惹麻煩。
兩人又說了幾句,一並用了早點後,洛顏遣人送笑兒回房,自己又往書房去了。
洛家畢竟是天下第一大商戶,洛顏是獨子,每天要處理許多事情,之前因笑兒獨闖地下賭莊的事,洛顏幾乎停了手上所有事務,如今洛晟昊回來,雖說不追究鬧出的事,但是責令他將之前堆積起來的事情三日內全部處理完,洛顏自知有錯,自然不敢有一點鬆懈。
一連幾日,洛顏將自己關在書房裏。暫時沒了洛顏的形影相隨,笑兒卻依然不能自由,隻因洛顏以大夫說她身子還未痊愈為由,不許她外出,並囑咐下人好好照顧她。管家知道自家少爺的心思,絲毫不敢怠慢,不光衣食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在花園裏閑逛,也要派幾來人寸步不離的跟著,生怕出了閃失。
這期間洛晟昊同樣繁忙,日日與炎都裏的商戶們聯絡商談,同住一府卻難得在府裏遇見幾回。不過洛晟昊對笑兒的態度頗有些不冷不熱,每次遇見笑兒,都隻是簡單的打個招呼,笑兒心知洛晟昊是對自己引起的事不滿,也不辯解,倒是管家會過來寬慰笑兒幾句。
見管家儼然已經把她當作了少夫人,笑兒多少覺得尷尬,先不說她對洛顏毫無男女私情,一心想著找回墜子後離開,恐怕洛顏心中所想的也絕非管家想的那樣簡單。
笑兒不是愚笨之人,她感覺得到洛顏對她的好裏還參雜了許多複雜莫名的情緒,如果一切真如書笑愚說的那樣,隻是因為她與他小時候一起生活的姐姐長得相似還好,如果不是,事情就更加奇怪了。無奈笑兒實在想不起她和洛顏在何處有過交集,而此次洛顏回來後更加對這些事絕口不提,笑兒旁敲側擊無果,隻能一邊按捺自己的心情,一邊靜候事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