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兒站在窗邊發呆。剛才皇帝身邊的太監特地過來傳話,要她安心住在倚竹軒。然而根據樂蓉在宮中的眼線說,皇帝已經封鎖了她毀容的消息。笑兒知道,皇帝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能順利拿到洛顏的黃金。
“就要結束了。”樂蓉在笑兒身後輕聲道。
笑兒輕輕嗯了一聲算是作答,她握著手中的兩瓶藥,心情很是複雜。
“為什麼不留在他身邊?”樂蓉口中的‘他’當然是指洛顏。依她這些日子對兩人的觀察,笑兒是在意洛顏的,雖然遠不及洛顏對她。
“繼續留在這裏隻會給他惹出更多麻煩。”笑兒本就無意參與任何紛爭。雖然不能保證自己走後洛家和鳳家的關係能夠緩和,但她總覺得,沒有自己,洛顏會更安全。
樂蓉沉默。以現在的情勢來看,笑兒隻要還留在洛顏身邊,少主就不會放棄利用她。
黑夜,笑兒和樂蓉一起偷偷到了一個叫隱漱堂的地方,這裏是宮裏最僻靜隱蔽的地方,皇帝收羅來的寶貝都放在這裏。
笑兒站在順風處,將一個拇指大的水綠色瓶子放在口邊輕輕吹氣,一道若隱若現的白霧隨之飄過去,守門的侍衛一聞,瞬時像泥塑一般定住,動也不動。兩人進入房間取回血墜後迅速返回。回到倚竹軒,笑兒服下假死藥,然後將血墜放入口中——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帶走血墜,就算他日皇帝發現血墜不見,也不會想到是她們所為。
事情安排妥當後,笑兒閉上眼等待藥效發作。
就在笑兒準備好金蟬脫殼的時候,洛顏正在家中清點黃金。從賬目上來看,現在他手中已有八十萬兩,除去為血墜預備的十萬兩,還差了三十萬兩。好在洛晟昊已同意幫他,所以明日他就可以去宮裏換回笑兒。
當洛顏滿懷希望的入宮,與皇帝一起來到倚竹軒時,躺在床上的是一具麵目爬滿恐怖疤痕的屍體。
“你說這是笑兒?!”洛顏指著床上的‘屍體’怒視樂蓉!他非常不喜歡這個玩笑!
“少爺!姑娘在毀容之後,心灰意冷,已在昨夜服毒自盡了!”樂蓉跪在地上,眼淚流個不停。
“你胡說!笑兒怎麼可能自盡!”洛顏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才短短幾天,笑兒怎麼會毀了容,還服毒自盡了?!
“少爺,我說的都是真的,少爺!昨日瑤妃下毒毀掉姑娘容貌之後,姑娘就一直很難過…姑娘一定是昨夜奴婢睡著的時候服的毒!怪奴婢沒有看好姑娘!都怪奴婢沒有看好姑娘!”樂蓉邊哭邊道。
洛顏不敢相信的上前握住笑兒的手。即使已經失去了溫度,但那熟悉的感覺他一刻也不曾忘記!確實是笑兒沒錯!他下意識的用力將笑兒抱入懷中,隻覺胸口像被人挖去一塊般,痛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任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包括皇帝。他看著床邊的兩人,心裏滑過一絲內疚,不過很快那股內疚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比起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他更在意的是黃金:“留下黃金,你可以帶她走了。”不管交出去的人是死是活,黃金都必須留下。
樂蓉沒料到皇帝如此無賴,暗歎笑兒算錯了這一步。她偷偷瞄向洛顏,見他背對皇帝,雙目裏盡是仇恨與悲痛。樂蓉知道洛顏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也難怪他如此,若不是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任誰都會把賬算到皇帝頭——如果他沒有強留笑兒在宮中,笑兒就不會被瑤妃下毒毀容,更不會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