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剛過正午,兩人依照旨意去了凝華宮見駕,因各懷了心思,所以一路無話。
見駕是在凝華宮的小花園裏,當時皇帝正左擁右抱和妃子們玩得不亦樂乎,見到兩人,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意外:要知道,此次召見尉遲夏是為了質問永縣無端放走鳳閻王一事,洛晟浩並沒交代洛顏也會來。
“洛愛卿怎麼也來了…”不自然的坐直,坐擁天下大權的皇帝因傀儡的身份在擁有特殊身份的洛顏麵前顯得不夠氣勢。
“永縣一事並非尉遲大人故意放走犯人,而是因為尉遲大人發現鳳閻王帶著潛伏在他身邊做內應的笑兒一同去了永縣,為了笑兒的安危,尉遲大人才沒有追趕。”沒有任何迂回,洛顏單刀直入挑明所有。
話音一落,尉遲夏和傀儡皇帝同時倒抽一口涼氣!尉遲夏驚得是洛顏剛才在洛府時還驚慌的阻攔他,不讓他說出笑兒在鳳閻王身邊一事;傀儡皇帝驚得則是失蹤多時的笑兒竟然在鳳閻王身邊!
責問也好,隱瞞也罷,傀儡皇帝與尉遲夏暗自準備想說的話在頃刻間被擊毀,一時間誰也猜不透洛顏心裏在打算什麼,於是兩人隻好保持安靜,等待洛顏繼續說下去。
“笑兒做內應一事本該早早奏明皇上,但微臣見皇上整日為國事操勞,自覺不該為此等小事煩擾皇上,是臣之過。至於沒有及早告訴尉遲大人,是因為鳳閻王那人陰險狡詐,所以知道的人越少,笑兒越安全。如今尉遲大人既然已經知道此事,那必定會傾盡全力保護好笑兒。尉遲大人,你說對嗎?”洛顏側頭看向尉遲夏,將最後兩句話咬得極重。
“洛夫人為了朝廷隻身犯險,我自然會保護好她。”尉遲夏點頭,臉上毫無轉圜之色。
兩人默契十足地一唱一和令皇帝暗中抹了把冷汗。如果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傀儡就罷了,偏偏他曾撞見洛晟昊要挾洛顏為其辦事,所以知道幾人之間非外人所見那般關係融洽,這會兒聽出洛顏話中的警告,便不敢亂答,喏喏遣二人回去:“愛卿是為朝廷著想,朕不怪你…朕還有事處理,你二人先下去吧。”
出了凝華宮,被肚子裏一堆疑問搞得快要爆炸的尉遲夏按捺著脾氣隨洛顏往回走。
好不容易回了洛府,洛顏前腳才踏入大門,立馬就被從後麵快步趕上的尉遲夏抓住,拽著朝去書房。府裏一幹人聚在一起等候二人回來,見尉遲夏猶似個黑麵神一般,麵色比之前還要難看幾分,均是緊張得大氣不敢出,隻敢小心翼翼地跟在二人身後,結果還沒跟幾步,就被不耐煩的尉遲夏一聲大吼喝開。
一聲大吼,吼出了尉遲夏積壓的不滿和怒氣,也令擔心自家少爺的洛府眾人覺得萬分委屈。尤其管家,一把年紀的臉上寫滿了擔心和委屈,又實在鼓不起勇氣頂撞此刻的尉遲夏,隻好縮著身子杵在邊上,讓人看了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最後是洛顏瞧不下去,發話讓他們都下去忙自己的事,並且再三保證自己沒事,管家才領著眾人散開。
“倒好,嚇唬人的是你,安慰人的也是你。”吼過之後,尉遲夏心情緩和了些許,不過話裏仍夾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