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伢帶頭使勁鼓起掌來,羅文娜納悶,不明就裏。
四周的燈光更暗了,舞池中間沒有一點光亮,朦朧地看見有個人影晃動走了上來,然後坐在了中間的高腳凳上,人們很配合地安靜下來。
“波……波……”流水式的琴弦音響起,然後清脆的吉它弦急促地彈撥開來。
“怎麼樣,怎麼樣?”二寶跑過去興奮地問。
“噓。”羅文娜示意安靜。
一陣前奏過後,男歌手低沉渾厚地聲音在寬敞而略顯嘈雜的大廳響起。
沒有想到在這不期的相遇,
多年後的你是否還愛回憶,
過去的記憶,
盈滿我的心裏,
你腦海中可有我的痕跡。
歌曲纏綿憂傷,歌手在嗓音和感情上捏拿的比較到位,羅文娜一下子被深深地吸引,目不轉睛地盯著舞池中央。
忽然,一束光照來,舞池中出現懷抱著吉它,坐在高腳轉椅上的王遠,他含情的雙目,看向羅文娜,低沉的嗓音唱著憂傷的歌曲,讓人觸目生情。
羅文娜沒有想到會是王遠,努力睜大眼睛,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王遠注視著她,整個大廳他隻看她一人,仍然緩慢地唱著,偶爾甩下俯垂在前額的頭發。
那飄飄的長發如今為誰剪去,
成熟的笑容一如過去的美麗,
多希望和你,
能攜手一起,
可惜轉眼又要各奔東西。
……
王遠深情地看著,深情地望著,在他的眼睛裏,隻映著羅文娜的身影,他有些忘我。
此時的王遠,仿佛正在一片溫馨的月光下靜坐著,一種淡淡的無法捕捉的憂傷從他身體四周散出,他淺呤低唱,歌聲隨著月光拂過,就象一道不歇的清泉,暗然浮動,若隱若現,流向心靈深處,使平時的浮燥隱去,增添一絲安祥。
當王遠最後用手指在吉它中心輕輕地一劃,聲音戛然而止時,羅文娜沒有動,靜靜地站著,看著舞池中披著圈光暈的王遠,仍在陶醉中。
倆人相視著,目光交彙,並且交措,在這一瞬間,他們心裏是否都感受到對方眼中源源不斷湧流出的那一份情呢?
“王遠,真有你的,想不到你還有這手絕活。”當王遠重新落座,羅文娜止不住稱讚。“真還沒看出來。”
王遠笑下,“過獎了,我隻是隨便唱的。”
“什麼,隨便唱的都這麼好,讓哥以後還敢開口唱歌不?不是蓋的,當時全場的人都被你震住,出大氣的都不多。”二寶叫。“我要能象王遠那樣聲音有磁性就好了!”
“就你破鑼嗓子還想雌性,我一看就知道你內分泌過盛,十足的雄性。”山伢說。
“破鑼怎麼了,從明天開始我專攻搖滾。”
“放心,你滾起來一定比別人快。”山伢指著二寶的腰。“肉球。”
二寶……
“氣死我了!俗話說: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軟。今天好歹是我花錢請客,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不行,我現在就去唱歌。”二寶作勢要站起身。
山伢和王遠趕緊拉住。
“寶二爺,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山伢道歉,難得他在二寶麵前服軟。
二寶這才心滿意足、笑嘻嘻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二寶不可怕,但他唱的歌實在是不敢恭維,山伢不想自己的耳朵再受蹂躪。
再說了,山伢不為自己,也要考慮下現場幾十號人,萬一二寶嗷一嗓子拉了仇恨,眾人還不往死裏揍他,那時他是不幫呢?還是不幫呢,還是不幫。
瞧二寶得意的樣子,山伢真想一巴掌呼過去,不過忍住了沒發作。
山伢轉頭對羅文娜說:“其實王遠不光歌唱的好,還有很多優點,羅文娜你要是和他相處時間長了,就會發現的。”
羅文娜笑笑,轉移話題,“發哥,我看你對這環境很熟,已經有好幾個服務小姐和伴舞小姐跟你打過招呼,還眉來眼去的,說,是不是你們經常來。”羅文娜用手點點山伢。
“有嘛?我怎麼沒感覺到。”山伢說。
“嘿,發哥你來了。”兩個打扮時髦,濃妝豔抹的女子從他身邊走過時,停下腳步和山伢打招呼。
山伢尷尬的點點頭,沒必要這麼配合吧?“是啊……和幾個朋友來坐坐。”
“那就不打擾你了,一會過去喝幾杯喲。”女子一個媚眼拋過,搖著手走了。
“好說好說。”山伢扭過頭看著偷笑的羅文娜,看來掩飾不住什麼了。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有時候陪客戶來這樣的地方逍遣,最主要的是,來看下二寶,所以,和這裏的人熟些。王遠就不行了,來過一次就吵著鬧著不願意來,說不習慣這環境。今天主要是你在這,他才委曲求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