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叁拾壹、非關癖愛輕模樣(1 / 2)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猶佳。

天已向晴,李婉推開窗便看見園角一樹繁雜的木槿,正調皮的盛開著。朵朵白花點綴在那片翠綠之中,讓李婉的心境也一如那般花開的安寧。

婺州城下那一場大敗,將李婉心中的虛浮躁動也敗了下來,也隻有此刻在這明德王府養傷期間,才有閑情去回首來時的路,才有逸致去欣賞這一隅的花罷。

李婉那纖長的手指,在赫連羽的藏書架上一路撫了過去。一本舊裝《滿堂春》的詩詞集子,跳入了她的眼簾。她卷了書,獨自走到那木槿樹下的石桌上,讀了起來。

清麗的嗓音響徹這一樹繁花,偶有幾朵聽得入了神的花瓣,簌簌飄落下來,“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妙啊!妙啊!這詞寫得可真是絕妙啊”一柔美女子帶著一眾丫鬟,立於房簷之下,擊掌稱讚。隨即她蓮步輕移,緩緩地向著李婉走來。

她臉上那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讓李婉想起了,與那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高公子,初見時他那一模一樣的笑容。

“妹妹這是讀的什麼好詩集?讓姐姐也瞧瞧。”她向李婉靠了靠,故作熟稔地說道。李婉沒有答話,隻靜靜的看著她,一副自是不想理她看她要高出什麼花樣的表情。

那女子,尷尬地笑了笑:“我叫姚芷,是首輔姚大學士的女兒。昨日聽說王爺有心納你為妾,你新進王府,很多規矩都不懂,我這個做姐姐的自是有責任教上一教了!”看著姚芷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李婉冷笑著哼了一聲。

做妾?規矩?我堂堂乾安國郡主,要你一個小小學士之女來教規矩?自己雖然不在意這些虛名,可也不能任憑別人騎到頭上來了!李婉可還記得,赫連宇的原話絕不是這樣說的!

李婉抬頭,也是帶著一臉和煦的笑容,說道:“王爺何時說過要納我為妾的?我怎麼不知道啊?”李婉裝傻充愣的來了這麼一句。讓姚芷的臉色更是燦若桃花,姚芷心下得意,看來自己這威逼之勢有些作用!她還算有些自知,明白她連王府做這王府之妾也是沒有資格的呢。

“我明明記得,王爺說,這明德王府正王妃可是非我李婉莫屬的呢!”李婉仍然笑得如同和煦的春風,可任誰都看得出,那笑很假,是比姚芷還要假的假!

而今李婉隻想清淨養傷,對這什麼首輔大學士的女兒,可是半點興趣也沒有。我不理你,你便要知趣,若還是一味地前來招惹於我,那我也隻能與你奉陪到底了!

姚芷的臉色劇烈的變化著,很快,又恢複如常。她從丫鬟臂上的食盒裏取出一盤糕點,向著李婉說道:“這是姐姐最拿手的棗泥糕!聽聞妹妹瘦了傷。這是我親自撿了顆顆飽滿圓潤的大紅棗子,細細研磨製成的!對補血益氣,促進傷口愈合,可是最有效果了。”姚芷將棗泥糕放到石桌上,順勢坐了下來。一副不與李婉作這口舌之爭,而想要與她拉進關係的表情。

李婉淡淡的笑了笑,低頭,繼續不鹹不淡地翻著書頁,姚芷那讓人心生厭惡笑容,讓她頓時沒了看書的雅興。

而李婉的冷淡讓姚芷心中也更是厭惡她了起來,我拉低姿態來與你交好,你便是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麽?你這小蹄子無非就是靠著一個故作清高的姿態贏得了王爺的心!哼,我倒要看你還能清高得了幾天!

想及此。姚芷對身後的一個老嬤嬤使了使眼色,那老嬤嬤望了望低著頭看書的李婉。從盒子裏,放出了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

姚芷看著那條毒蛇,吐著鮮紅的芯子,遊向李婉,嘴角自是浮現起了比毒蛇還要狠毒的笑意。

王府中,死於我豢養的這毒蛇尖牙之下的女子,可是多不勝數了!那些,妄想去柚惑王爺的狐媚子,那些膽敢看不起我姚芷的官家小姐們。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於這毒蛇的毒牙之下!你李婉敢這樣不把我放在眼裏,便也嚐嚐這毒蛇的滋味吧!

那毒蛇順著石桌的邊緣,攀上李婉的裙角,緩緩地向上爬著。眨眼間,便觸到了李婉那雪白的脖頸。在一旁,死死盯著的小丫鬟們,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了。

不是沒有見過姚芷用這毒蛇殺人,也不是沒有見過姚芷那些更為歹毒的手段。而是李婉昨日才進府,與她們沒有任何過節。長的如此絕美,又如此柔弱不堪的似水伊人,怎麼看,也讓人不忍下毒手的啊!一小丫鬟緊張的差點叫出了聲,被旁邊那老嬤嬤在手背上那麼一掐,將那提醒的話語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