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斷腸無淚心死灰(1 / 2)

整個大廳都陷入了深深地哀痛之中,公子諿緩緩地開口,說:“我想跟無悔單獨待會。”

其餘的人統統離去。皇甫謐也加派人手追查凶手。

公子諿輕輕地撫摸這公子訚的臉,哭笑著說:“我早說了,不要再管這些事情,我們就做好自己便可,你非要爭一口氣,這下你滿意了吧。現在你的氣都沒了,什麼都沒了。你還笑得出來?”

忽然盯著棺木裏,公子訚冰冷的臉,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公子諿不明白,究竟是為何,可是她也知道,無悔並不需要她報仇。

從他的笑容,可以知道,他並不怪那人,甚至有一種解脫和釋然。這世界上,還有誰可以值得他這般付出。

上蒼似乎發覺了公子諿的悲痛,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頃刻間,大地成片成片的染成了雪白色。京城的每一個角落,都顯得格外的幹淨純潔。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影,大人們躲在屋子裏,用柴火取暖,禁閉著房門。恨不得把每一個縫隙都用紙塞滿。然而孩童們卻不知寒冷似的,不聽大人們的勸告,執著地跑到雪地裏,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樂乎。

童稚的歡笑聲穿過高牆,進入到公子諿的耳中。公子諿推開門,一陣狂風似乎要把她吹倒在地。雪花飄落在了公子諿的身上,默然地伸出手,雪花安靜地躺在她的手掌心裏。

低頭看著冰冷卻安靜的雪花,回頭看公子訚,輕聲道:“跟他真像,冰冰冷冷的,還那麼的安靜。”

輕輕吹開手掌的雪花,抬頭看天空被白雪攻占,掩蓋了所有的肮髒,還原了這個世上原本的純淨。忍不住輕笑了下,心裏嘀咕著,這些都是騙人的。所有的真相都會在太陽來臨時刻,展露人前。

狂風吹得她不止的咳嗽起來,手掌的血絲,用絲絹拭去。把門緊閉,回到公子訚的身旁,雪花仿佛是來給這位絕世的少年哀送,輕輕地親吻著他的臉頰,他似乎很享受,友好的笑著。是那麼的迷人,那麼的讓人心疼。

公子諿回想當時,公子訚肯定是一開始就被刺中心髒,一擊即中,毫不留情。她也感受到了那刺痛,讓她內心深深刻刻地痛楚的是那一種絕望,隨即伴隨的是一種釋然,才會忍不住流下淚。

白皙的手溫柔地把雪花散落在旁,撫摸著公子訚的臉,淡淡地說:“無悔,你說,這麼多年,我們讓多少家離子散,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就這樣死去,是不是也不虧。可是,你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們,你讓我怎麼跟爹娘交代。也許,當初我們就不該出穀,現在還能在爹娘跟前撒撒嬌。說到桃花穀,那裏此刻還是四季如春,溫暖入夏。大片大片的桃花,始終盛開著。哪怕不慎跌落,不久又會有新的長出來,似乎永遠都不會凋謝似的。明日,我們便可以回去了。”

公子諿已經下定決心,要親自護送公子訚的棺木回桃花穀,親自在爹娘麵前謝罪。

書房裏,皇甫謐也是悲慟不已,隻是他是男子,不能輕易地把悲痛之情過度的展露人前。方才在大廳,還能維持,一獨自回到書房,淚水就洶湧地奔騰而出。他內心比任何人都自責。

公子訚原本是一個瀟灑遊戲人間的人,也是一個難得的經世之才,為了自己能當上帝王,才特意從商籌集資金,鞏固勢力。沒有公子訚財力的支持,很多計劃根本沒有辦法實施。

挽言在廚房裏特意為公子諿熬了粥,正欲離開,見阿湛也站在門口,身上堆積了些許雪花,怕是在此等候許久了。

深知他擔心公子諿,寬慰道:“主子沒有那麼容易倒下的。你不用過於擔心。主子從醒來就水米未進,我想此刻她已經餓壞了。我先端去給她。”

說完,沒有再看阿湛,大步向前走。阿湛緊跟其後。挽言知道,她方才勸阿湛的放心,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公子諿和公子訚倆人的感情,超越他人。兩人不需要說話,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思。每次見麵公子訚都會故意逗公子諿,兩人打鬧不止,也會處處讓著公子諿,無論公子諿怎麼打公子訚,公子訚總是笑著假意躲閃,讓公子諿隨意出氣。

挽言十分好奇,一日單獨與公子訚相處時,按耐不住,便私下問過公子訚。還記得公子訚滿眼寵溺地笑著說:“那個傻子,總是把心事藏在心底,以為大家都知道。天天裝瘋賣傻似的對大家笑,她是把大家都當傻子了,看不出來嘛。再說了,她就算騙得了別人,還能騙得過我?她常常感到無奈和難受的時候,就會笑。我不當沙包給她出氣,她還不得憋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