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挽言的眼眶再度泛紅,這個世上最寵公子諿的人不是她父母,而是公子訚。而最寵公子諿的人再也不能寵她了。沒關係,挽言會用自己的命去嗬護公子諿。
挽言走到大廳門口,遲疑了片刻,看著手裏的粥,想著公子諿的性子。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挽言吃驚地看向阿湛。隻見阿湛堅定地說:“你若以著她的性子來,她恐怕就要餓壞了。”
挽言讚許地衝阿湛一笑,向大廳裏的公子諿喊道:“主子,我是挽言。”
“進來吧。”淡然地聲音從大廳裏傳來。
聽到公子諿平靜的聲音,阿湛明顯鬆了口氣。
而挽言恰恰相反,臉色一變,心情複雜萬分,推開門前恢複神情,慢慢地走進大廳裏。
看到公子諿平靜地待在公子訚的身邊,臉上沒有一絲悲痛,反而是如同湖水般的平靜。
看到挽言走進了,淡淡地一笑。
挽言把粥遞給公子諿,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麼勸說公子諿喝下粥,就見公子諿端起粥,大口大口地喝起來。很快,碗就見底了。用絲絹輕輕擦拭了嘴角,淡笑著對挽言道:“味道很好,辛苦你了。沒什麼事的話,就先下去吧。今日的天氣過於寒冷,自己多添點衣裳,別著涼了。”
挽言十分擔心地看著公子諿,卻不敢在她麵前表露,應了一聲之後,便忐忑的離去。
阿湛看到挽言走出來,碗裏的粥被喝得一幹二淨,如釋重負地笑了,卻見挽言一臉愁容,不解地問道:“這粥主子不是已經喝了嗎?為何你的臉色比剛進去的時候還要難看。”
挽言回看了一眼大廳,邊走邊說:“那是因你還不了解真正的主子。主子不可能那麼平靜,更何況她方才還對我淺淺一笑,但是我就心底發涼。我好怕主子會出事。”
阿湛拍了拍挽言的肩膀,以示寬慰,堅定地說:“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人能傷害她。”
挽言苦笑了一聲,搖搖頭,歎息了一口氣,把眼底的淚珠逼回去,聲音略帶沙啞地說:“我怕的是她會自己傷害自己。”
阿湛停下了腳步,不可置信地看著挽言,轉身就要回大廳,被挽言拉住了。
阿湛皺著眉看著挽言,不解地問:“你阻止我是為何?”
“你要去哪裏?”
阿湛焦急地說:“你方才不是說她會自盡嗎?我當然要回去大廳阻止她啊!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嗎?”
挽言鬆開阿湛的手,說:“主子現在不會自盡的,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主子一定不會這麼做的。更何況,主子還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目前不會自盡。”
阿湛就不明白了,挽言方才明明就是指公子諿會趁著眾人不在的時候,偷偷自盡,可是為何又要說她會自盡。他知道自己是個粗人,跟她們不一樣,她們似乎與生俱來就懂得揣測人心。明裏暗裏的,每天想著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公子諿要有多累啊。隻要公子諿願意,阿湛就帶著她遠走他鄉,不再理會這些凡塵俗世。
挽言大步向前走,看到阿湛還在原地不動,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阿湛,我們走吧。”
阿湛聽到挽言的呼喚,才回過神來,緊跟著挽言離開,時不時還回頭往公子諿的方向看去。
第二日一早,所有的人事安排妥當,公子諿一襲白衣,推開大廳的門。眾人抬起公子訚的棺木,走在前麵。
公子諿平靜地推著輪子,卻越不過門檻,抬頭喚阿湛,阿湛牢牢地把公子諿抱在懷裏。
走出昭王府的大門,就見顧離白站在大門前。他見到公子諿出來了,就衝到她的麵前,焦急地喊了一聲,說:“小諿!”
公子諿回他一個淺笑,知道他來此何意,便示意阿湛把她放在輪椅上。公子諿挪動輪子,到了一旁。顧離白緊緊地跟著她。
顧離白看著他們這個架勢,緊緊地把公子諿一把摟在懷裏,焦急的說:“你是打算一去不回了是嗎?”
公子諿淺笑著回抱顧離白,淡淡地說:“對不起,你會遇到更好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