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來客(1 / 2)

楊光榮蘇醒後,不免又是一陣哭泣,直到心中的悲傷發散出來,哭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便閉著眼睛垂淚。

這些天,張鴻鳴見得最多的就是眼淚,自己的淚也流過不少。但是,他清楚地認識到,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理解到這個層麵,他的眼淚就少了許多,唯有硬下心腸,將悲傷埋在心底,理性地麵對現實。

張鴻鳴看到這裏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自己就找了一個清靜點兒的屋子,將屋外的喧囂屏蔽,沉下心來,打開手提電腦,繼續查看監控,分析案情。

他依舊將重點放到了加油站的監控錄像上。加油站距離鋼結構廠隻有三四分鍾的路程,所以,在鋼結構廠錄像時間的基礎上,減掉三四分鍾就應該是車輛通過加油站的時間。

按照這個思路,張鴻鳴查看起加油站的錄像來。錄像上車來車往,各式各樣的車奔波在路上,顯得繁忙異常。

張鴻鳴主要關注著那些重型卡車,細心地記錄了每一輛車的通過時間、車的顏色、外型等特征。同時也記錄了這段時間通過的其它類型車輛的信息。之所以也記錄一些小轎車,甚至是農用車的信息,是因為張鴻鳴考慮到這些車可能對案件偵破有幫助,雖然現在看不出有什麼聯係,但還是多記錄一些為好。有備無患總是沒有錯的。

張鴻鳴一坐就是幾個小時,記錄了滿滿幾張紙的資料。當滿紙的信息呈現在眼前時,他感覺信息量太大了,一時不知從何下手,更難以找出它們之間的聯係。況且,紙上羅列了這麼多的信息,看起來就是一堆文字與符號,至於每串符號到底代表哪一輛車,隻有對照著監控錄像,才能一一對應。這麼多的抽象信息都堵塞在腦子中,讓他一時沒了頭緒。

張鴻鳴此時頭痛不已,眼睛也酸脹腫痛,肩頸都僵化了。長時間用一個姿勢查看這些監控錄像,也令人疲憊不堪。他向上伸直雙臂,又做了幾個擴胸運動,左右扭了扭脖子,脖子“嘎巴嘎巴”作響後,一陣熱流向上湧來,這冰冷僵硬的脖子才舒服了些。

他不自覺地又點著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閉著眼睛,刺激著疲憊無序的神經,暫時養一養神。

這兩天,他忙於喪葬的一些事宜,對案件投入的精力相對少了一些,雖然自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但畢竟困難擺在那裏,一時之間還沒有破解之法,唯有不斷地努力與等待。他與侯衛紅交換過幾次看法,侯衛紅目前也沒有新的發現。並且他又接了幾個案子,變得更忙碌了,投入到這個案子之中的精力也越來越少了。

原來張鴻鳴並不理解警察的這種行為,為什麼不全力破案?後來他漸漸明白,一個案子對於受害者家屬是全部,而對於警察則僅僅是他眾多的工作之一而已,他們也需要兼顧不同案件的需求,也需要休息,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精力用在一個案子上,除非有外力幹預,或者推動。而受害者家屬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外力幹預,隻有自己不斷地努力,暫時扮演警察的角色,不斷搜尋線索提供給警方,推動案子不斷向前發展。否則,拖得時間長了,普通的案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他們這個案子就處在這個尷尬的境地。所以,張鴻鳴也在盡全力尋找著線索,爭取不斷推動案件發展。同時,這也是他的焦慮所在,萬一沒有了線索,過了破案的黃金時間,想要破這個案子就遙遙無期了。

正在這時,院裏一陣騷動。張鴻鳴站起身來,透過窗戶看見楊豔姐兒三個正陪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陌生男人從院外走進來。

這個男人先到王玉秋靈前祭拜一番後,被讓到了張鴻鳴這個屋子。

門簾一挑,大姐將他讓了進來,“大哥,你炕上坐,你看你凍的!”眼神和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楊麗和楊月也都跟著進來,圍在他身邊,。

楊豔看到站在旁邊的張鴻鳴,將他拉到陌生男人麵前,說:“鴻鳴,你還不認識大哥吧。”

張鴻鳴尷尬地笑笑說:“你不介紹,我怎麼認識呢。”

楊月接過話頭說:“這是大哥,大伯家的,在南平市住,你忘了?”

張鴻鳴這才想起來。嶽父楊光榮兄弟四人,老大從軍轉業後就被安排到了平原省南平市工作,並在那裏娶妻生子。這麵前的大哥就是他的大兒子了,叫楊猛。

因為兩家距離較遠,走動相對較少,張鴻鳴自從結婚後,還沒有見過這位大哥。

張鴻鳴連忙伸出雙手握住楊猛的手:“你好,大哥,我是張鴻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