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侯衛紅歎了口氣說,“鴻鳴,你說的這些隻能算是線索,並不能說是證據。”
“隻能算線索?!侯警官,這我就不明白了。”張鴻鳴相當震驚,一下立了起來。
侯衛紅拍了拍張鴻鳴的肩膀,讓他坐下,甩給他一支煙,說:“鴻鳴啊,你別激動。”說著,點著打火機,伸到張鴻鳴麵前。
張鴻鳴這次也沒有客氣,低頭將煙湊到火上,點著了。以前都是他給侯衛紅點煙的。
侯衛紅也沒有在意,又將自己的煙也點著,吸了一口坐了下來,說:“咱們現在所找到的這些證據,確實沒有一個能夠證明這輛車就是肇事車。監控錄像既沒有拍到車牌,更沒有拍到事故現場,隻能夠據此推斷有一輛同類型的車在事故發生前後經過了事故現場。
石灰廠的交料單據隻能說明它交料的時間,還能夠證明什麼?什麼也證明不了。
現場灑落的石灰石等呢,首先誰也無法證明它就是這輛車上掉落的,即使是這輛車上掉落的,也不能證明與事故有直接的關係。”
侯衛紅又深深吸了一口煙,接著說:“就拿我們剛發現的這個喇叭的問題。目前,我們還不能證明現場掉落的喇叭殘片是這輛車的,除非能找到他們換掉的那個喇叭的剩餘部分,才能夠證明這輛車與事故相關。現在,我們隻是查到了他新換了一個喇叭,能證明什麼?什麼也證明不了。”
說完,他有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將煙蒂狠勁兒地戳滅在煙灰缸裏。侯衛紅說得這些話,幾乎就是趙連城的原話。這趙連城確實是句句都說在了點子上。
侯衛紅的一句句話,讓張鴻鳴的心越來越涼,他沒有想到,曆盡千辛萬苦找到的這些,竟然還隻能算是線索,根本不能夠據此定案。
張鴻鳴將未燃盡的半根煙摔在地上,站起來,說:“侯警官,那現在就沒有辦法了麼?”
“除非他招供,或者有其它的有力證據。”侯衛紅說。
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唯有滿屋的煙氣在緩緩擴散,消逝……剛才被張鴻鳴摔在地上的那個煙頭,躺在牆角寂寥而弱弱地冒著殘存的煙氣……
本以為破案指日可待,可沒想到,竟然發展到了這個程度,這是讓張鴻鳴難以接受的。難以接受的不僅是他,所有人都是。大家都深深地陷入焦慮當中。
張鴻鳴閉著眼睛,調整著呼吸,慢慢穩定著心神。
著急是沒有任何用的,隻能讓事情變得更糟。事到臨頭,唯有想辦法破解困局才是正道。
每臨大事有靜氣,這是張鴻鳴特別欣賞的一種處事態度。
張鴻鳴的大腦飛速地轉動著。侯警官說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嫌疑犯招供,二是有新的證據。目前看,嫌疑犯招供是不太可能了,確實如此,現在趙連城咬牙也要挺下去了。如果認罪了,必定要伏法;如果拒不承認,目前還確實無法將其定罪。他是下定了決心一直抵抗到底了。
那麼隻有找證據這一途徑了。可是,還有什麼證據呢?能夠找到的物證都已經找到了,即使再去找物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找得到?再過幾個小時,就是二十四個小時,到了問訊的最長時間,必須要放人了。
物證不能證明,什麼能夠證明呢?在苦苦的思索中,他的頭腦中突然蹦出一個詞,人證!對呀,物證不行,就可以用認證啊!
誰能當人證呢?報案人能當人證麼?可是他並沒有看到事故發生。
付有繼老漢呢?他雖然看見了,但距離遠,老眼昏花,神經叨叨的,估計也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那誰還能看到事故發生呢?
正在思索中,敲門聲打斷了張鴻鳴的思路。
門開了,劉小海笑嘻嘻地走進來,後邊還跟著一個小夥子。
劉小海彎著腰點著頭地對侯衛紅說:“你好,警官。”說著就掏出了煙,玉溪煙,給侯衛紅點著一根,又放在桌上一盒。
他看到張鴻鳴也坐在旁邊,但身著便服,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也給敬了一根煙。
侯衛紅問:“你有什麼事?”
劉小海點頭哈腰地笑著說:“警官,你看,這案子我都配合調查一天了。審問我的那個警官說沒有我的事兒了,可以讓我走了。那麼,我的車是不是可以提走了?”
他的車還在車場裏扣押著,到這裏是來辦提車的手續。
侯衛紅也沒有為難他,給他辦了手續,劉小海自然是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看著劉小海二人離開,張鴻鳴猛然想到了一個證據!
(五一之後就要連續下鄉一個多月了,五一前還要做下鄉的準備,這幾天就爭取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