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鳴看著劉小海二人推門而出,猛然想起一個辦法,他對侯衛紅說::“侯警官,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
侯警官看了看張鴻鳴,他沒有想到張鴻鳴到現在還有辦法,說:“你說說看。”
張鴻鳴緩緩地說:“這些運輸的貨車上一般都是兩個人,一個司機,一個押車的。司機負責開車,押車的則負責辦理各種單據等業務。那麼,如果趙連城死不招認,是不是可以問訊同車的押車人?他肯定是事故的第一見證人。”
侯衛紅聽到這裏,漸漸坐正了身體,聽得更用心了。
張鴻鳴接著說:“這個司機趙連城之所以不承認,是因為他是事故的第一責任人,況且致人死亡並肇事逃逸,性質十分惡劣,肯定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這牢獄之災是避免不了的。所以,他才會狠命一搏,無論如何他也要咬牙堅持下去,絕對不承認,這樣他還有一線希望,能逃過法律的製裁。
但是,押車的人責任就不同了。他現在頂多算一個包庇罪,即便懲罰,也要比趙連城輕很多。現在,可不可以把審訊的重點放到押車人身上,甚至可以許諾他一些條件,比如像港台電影中所說的‘汙點證人’類似的,這樣從他這裏撕開口子就容易了。蘋果是從裏麵先爛的,攻破堡壘的最好方法是從內部攻破。你說呢,侯警官?”
侯衛紅麵帶笑容,高興地說:“好!你這個思路好!”他轉念一想,說:“不過,這樣對押車人處理的可能就輕得多,到時候你們家屬有沒有意見?”
張鴻鳴無奈地說:“退而求其次吧。兩個人都嚴辦了當然好,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允許了。我們理解。”
侯衛紅高興地說:“好,有你這句話就好!”說完,急匆匆就走了,將張鴻鳴一個人晾在了屋子裏。
看著侯衛紅的興奮樣子,張鴻鳴無奈笑了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裏等著結果。
任何事情,方向對了,成功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押車小夥子名叫杜飛遠,審訊他也費了好一番功夫,估計趙連城他們兩個建立了攻守同盟,不過,在警察的政策感召和威逼利誘之後,最終,他還是招認了。
人證有了!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案子,終於撕開了一個口子,而且是好大好大的一條口子,終於能夠通過這條口子看到內部深藏已久的東西。
聽到押車人已經招認的消息,張鴻鳴等一眾家屬,鬆了一口氣,楊豔姐妹三人流下了被欣喜、悲傷各種情緒混合催化而出的淚水。
警方則趁熱打鐵,再次提審趙連城!
可是眾人還是太樂觀了。事情本應勢如破竹,雲開見日,卻又被硬生生卡住了。
趙連城依舊拒不招供!
他甚至反咬一口,杜飛遠與自己有私人矛盾,他陷害冤枉自己!這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他不招供,這案子就依然定不下來!任審訊的警察輪番轟炸,使用疲勞戰術,最終還是沒有撬開他的嘴。
隻有人證,沒有物證,這個案子依舊定不下來,除非趙連城自己招認。
黑暗的夜色中,交警隊裏燈火通明。寒氣壓不住焦躁的情緒。
侯衛紅在辦公室裏來回走著,煙一根接著一根,滿屋的煙氣嗆人,連燈光都顯得昏暗了許多,而這些他卻渾然不覺。
張鴻鳴悄悄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屋子中的煙氣才淡了一些。他一時也沒有好的辦法,隻有等待了。
過了好長時間,侯衛紅將一根煙摔在地上,狠了狠心,瞪著眼睛說:“鴻鳴,你們去買幾樣東西。”
張鴻鳴不解,這時候買什麼東西?一臉疑惑地看著侯衛紅,等著他的下文。
侯衛紅沒有理會張鴻鳴的疑惑,又坐在椅子上,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拿著這根煙,上下在桌子上上下敲打著,將煙絲敦實後,點著了,吸了一口後,說:“你去買一個熟塑料的管子,記住一定是熟塑料的。再買幾卷兒絕緣膠布,黑色的那種。用絕緣膠布把塑料管纏好,多纏幾層,弄得厚實一點兒。再買一個錐子,越細越好。”
張鴻鳴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時候買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問道:“侯警官,這,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侯衛紅依舊吸著煙,好像是回答張鴻鳴的問題,也好像是自言自語,說:“看來,不給他上點手段是不行了!”
張鴻鳴還是太明白,出來找到周士元他們,讓他們趕快去準備這些東西。
周士元也不明白買這些有什麼用,邱虎和楊猛卻笑了,說:“看來要上刑了。熟塑料管纏上絕緣膠布,這樣打人不容易見外傷,用錐子紮人,傷口更不容易覺察,這兩樣用上,有他好受的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