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她運送的便是木長老所說的那匹黃金,整整十萬兩黃金。”高掌櫃說到這,大廳上的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死。即使是在做的這幾位堂主中,也沒有人做過這麼大的買賣,光是傭金便能得到五千兩黃金。
現在,眾人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木長老接著問道:“那匹黃金交給了誰?”高堂主接著回答,“黃金被我的人直接運到了邊城,期間那個女人一直跟著。到了地方後黃金直接被他的人提走,而給我的是一百萬兩的銀票。”
廳上眾人沉默了。清酒紅人麵,財色動人心。各位堂主捫心自問,沒有一個人能夠禁的住這種誘惑。
“坐下吧,今後你還是咱們馬幫的人。”接下來,木長老又轉麵看向田長老,“田長老,請你和幫中的兄弟說一下,那些契丹人是怎麼死的?”木長老表情嚴肅,而田長老依然是滿麵含笑。“木長老,即使我幫高堂主介紹了這筆買賣,也總不能說契丹人的死與我有關吧?”
“帶上來!”木長老高喊了一聲帶上來,由廳外綁上一人。此人身量矮小、瘦弱,站在廳中低著頭,兩隻眼睛向田、木兩位長老處瞄了一眼。
麵由心生,此人給別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奸滑之輩,不讓他感到害怕他是不會說實話的。木長老年輕時就對付了很多這一號的人,自然輕車熟路。“廳上綁著的是哪位兄弟,犯了什麼規矩。”木長老打著官腔問話。廳上綁著這位頭沉的更低了。
旁邊這位押著他上來的大漢,衝著廳上的長老、堂主一拱手。“各位長老、堂主。此人孫福,人稱孫二。馬幫所承接的那筆契丹人的生意,他也參與其中。而在幫中兄弟返程時,他卻稱自己有事而沒有隨行離開京城。之後正是他,將契丹人的信息,包括人員、護衛、住所以及飲食習慣等,買給了一個神秘人。”
“孫二!”木長老的手重重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花梨木的扶手應聲而斷。“喀”的一聲翠響,落在孫二的耳中猶如一聲炸雷,孫福雙頭一軟,當時就跪在了廳上。口中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木長老,小的隻是想賺錢,真的!我不知道那些人會殺人,而且買我消息的這些人和田長老很熟,是田長老介紹的。”
終於問出了木長老想要的結果,也不枉費馬幫眾人折騰這一夜。
“田長老,這些都是什麼人?”這次,所有人都在等著田長老的答案。田長老的神色一點變化都沒有,這不由得讓木長老覺得“他應該還有些後手。”
田長老聽完了孫福的複述,自顧自的盤起了二郎腿,又將褂子前擺的褶皺撫平,這才開口。“眾位幫中兄弟,馬幫立幫之初,是為了重家兄弟能有口飯吃。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馬幫已不比任何的江湖幫派差,為何還要在此偏安一隅?”
木長老見他所答非所問,故而打斷了他的話。木長老言道:“田長老,馬幫的規矩不是不能破,可這也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的。馬幫主留下的規矩我便會一直的堅持下去,除非是當今幫主長大成人。”
趴在房上的小刀一聽,“那個小男孩果然是幫主,馬幫主的後人。”
掃視了眾人一圈,接著言道:“馬幫立足於生意場,馬幫的成立也是為了保證這幫兄弟能夠有一口飯,我想在座的兄弟也不會甘心當別人升官發財的工具。”木長老說完,眾人都是陷入了沉思。這時田長老覺得是攤牌的時候了,“各位兄弟。我田某,一不叛幫,二不叛國。我隻是想把馬幫在江湖上占有更重要的一席地位。至於那些契丹異族又怎會真心與朝廷和親?我所做的一切都已得到朝廷的支持,到時,我馬幫定會淩駕一切江湖幫派之上。”
不得不說,田長老天生便是一個領袖群輪的人物,他的話很有感染力,眾人似乎都在幻想著他們在江湖上發號施令,坐擁金銀的日子。
“朝廷?”木長老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忠於得是那個朝廷?朝廷現在大力主張和親,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投靠的應該是那一部分主戰派吧?馬幫地處關外,一旦刀兵晝起,馬幫的眾兄弟要麼遠走他鄉,要麼便會死在戰場上。至於田長老所說的那一天,恐怕他自己都看不到吧?”
江湖上永遠是這樣,利益是利益,可值不值得又是另一回事。好好的一場議事,卻變成了一場赤裸裸的交易,上至堂主,下至幫眾,都低下頭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