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準備出發,徐俊自是不會這樣的大張旗鼓。五軍都督府的差人,也是改扮裝束,分批而行。“京門八箭”自然也不離徐俊的左右。
無論行事多麼的機密,也有被人發現的可能,這一點兒也不奇怪。可能是徐俊的身上吸引了邊城所有的目光。見他出城,有人鬆了口氣,所以同樣有人緊張了起來。
“老爺!徐俊帶人出了城啦!”宋師爺急急忙忙的跑來向何知府稟告。
聽過了師爺的話,何知府的眼神又是透漏出精光。自言自語的道:“他們這時候出城去是做什麼呢?”一邊思索一邊在屋內來回的走動。這是何知府思考時的一種習慣,很多人都有。
“跟上他們!一定要查清楚他們的目的何在。”何知府沒有思索出一個合理的可能。他打心裏佩服徐俊,為官多年,從未有一年輕人能夠讓他如此的忌憚。“或許是因為他背後的魏國公府吧!”何知府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宋師爺下去安排人手跟蹤徐俊的人馬,而這位知府確是獨自一人來到了書房。秦師爺正坐在桌案後麵忙著,他平日所忙的都是府中的賬目,無論是能否見的光的賬目,都會經過他這裏。
聽到門開的聲音,秦師爺的目光由賬本上移動到了門口。看見是知府大人,秦師爺趕忙站起身,彎腰行禮。道:“老爺!”
地牢中最重要的人不見了,何知府的性命朝不保夕。他似乎已經從短暫的驚恐中走了出來,真正的有了直麵生死的勇氣,故而,今日說話格外的溫和。何知府開口言道:“老秦啊!先別忙了,和我說說話。”
“是,老爺。”秦師爺趕忙讓開了桌案後的椅子,垂手立在一旁。
何知府坐在了椅子上對秦師爺說道:“你也找地方坐。跟了我這麼些年,一直待在暗無天日的書房裏,生生的有一個壯碩的青年,熬到了一個發髻斑白的老人。你辛苦啦!”何知府說的是事實,秦師爺的頭上雖帶著帽子,卻也可以透過花白的鬢角,聯想到他頭上的白發。
秦師爺就坐在一旁的圓凳上,見老爺如此說話,他便連道“不敢”。秦師爺是府中老人兒,卻從未見過老爺和府中的任何一個人如此談心,故而臉上寫滿了惶恐。秦師爺站起身又是躬身行禮。他言道:“卑職不敢!若無老爺栽培,卑職焉有今日?”
“你既有此心,也不枉我重用你一場。”何知府對秦掌櫃還是很放心的,卻不然,地牢又怎會設在書房中?不單是因為秦師爺在府中多年,同樣也是因為,秦掌櫃從來隻關心自己的賬目,府內一切的人事調動他從不過問,也與府中其他人往來甚少,這才是真正讓何知府放心的地方。
“老秦阿,老家還有些什麼人啊?”何知府來到書房,也沒什麼正經的事情,便與秦師爺聊起了家常。
可秦師爺聽了這話卻是略有所思,臉上確是不動聲色的道:“就我老伴和兩個小子在家,如今大兒子已結了婚了,一切都好。”
“那就好,等過一陣啊……”剛說到這,門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一人。定睛一看,確是方才去打聽情況的宋師爺。現如今,何知府見到他就覺得特別的不痛快,故而嗬斥道:“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
“老爺恕罪!是徐俊的事有消息了。”宋師爺說出了他慌張的原因。
“他出城去做什麼了?”何知府問。
“具體還不清楚。不過,我安排在徐俊府中的人傳來消息,說是他們發現了黃金的下落!”宋師爺回道。
“不可能?”何知府也是嚇了一跳,說道:“嶽英隻不過是剛剛被人救走,即使是落在了徐俊手裏,他也沒那麼容易撬開嶽英的嘴!”
“老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真讓他們搶先得手,恐怕會很麻煩。”宋師爺在勸著老爺。若是能夠找到黃金,嶽英失蹤與否,便沒那麼重要了。
何知府平靜下來後,也覺得宋師爺說的很有道理。便是吩咐宋師爺,“你帶著些人馬跟在徐俊後麵,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此事,還是老爺您親自去的為好。”說話的是秦師爺。往常,何知府和宋師爺討論事物的時候,他從來不插一言,卻不想今日也有了自己的見解,確是令何知府二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