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丁·戈迪默
戈迪默,1923年出生於南非德蘭士瓦省約翰內斯堡斯普林斯礦山小鎮。父親是祖籍立陶宛的猶太移民,經營珠寶生意,母親是英國人。斯普林斯鎮是個種族隔離地區,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漸漸明白了種族隔離“不是上帝的安排而是人為造成的”,而自己在生活中卻“和黑人有更多的共同之處”。這對她將來始終把自己同使黑人從南非白人種族主義政權統治下解放出來,以及恢複黑人權利的偉大鬥爭緊密地聯在一起,具有至關重要的內在關係。
戈迪默先在一所女修道院辦的中學受教育,後在約翰內斯堡的威特沃特蘭大學就讀。她從未在南非以外的地區長期居住過,但是曾以旅遊者的身份多次到過非洲、歐洲和北美洲廣大地區,尤其是她還多次到國外演講,最常去的是美國。這一切使她在自己的作品中“以直截了當的方式描述了在環境十分複雜的情況下個人和社會的關係”,成為現實與可能。
她在孩提和少女時代就勤於讀書,因為身體嬌嫩、病魔纏身,所以讀書就成了她生活中的主要樂趣。她家鄉有一所藏書相當可觀的公共圖書館,她貪婪地閱讀借到的一些書籍。稍大一些以後,她利用到圖書館幫忙的機會,有選擇地多讀那些更能啟迪心靈的優秀作品。她最喜歡讀的是契訶夫的短篇小說,也愛讀勞倫斯、普魯斯特和亨利·詹姆斯等作家的小說。後來,是卡夫卡的作品“使她對人們表麵言行發生懷疑而產生執意要求尋找真實的願望,並且醒悟到對有色人種歧視與隔離是奇恥大辱”。
她9歲時就開始寫詩歌和小說。15歲即在約翰內斯堡的《論壇》周刊上發表第一篇短篇小說《明天再來》。1949年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說集《麵對麵》,此後平均每隔一年必有一部新作問世。在50多年的創作生涯中,她共出版了10部長篇小說、11部短篇小說集以及160餘篇雜文和評論等,這足以證明她是一位勤奮、多產的作家。
她是寫作短篇小說的能手,除了《麵對麵》以外,她發表的短篇小說集還有《毒蛇的柔和聲音》(1952)、《六英尺土地》(1956)、《弗拉迪的足跡》(1960)、《不是為了出版》(1965)、《故事選》(1975)、《利文斯通的夥伴》(1975)、《肯定是某個星期一》(1976)、《戰士的擁抱》(1980)、《那兒有什麼事》(1984)和《跳躍》(1991)。這些短篇小說集以敏銳、深邃的目光,運用精煉、含蓄的語言,短小緊湊的結構,準確細致地描繪出南非的自然景色和不公平的社會中各種膚色的人們所表現出的種種心理態勢。
她不僅以短篇小說著稱,而且也是一位創作長篇小說的大師。她嫻熟地運用這種藝術形式,深刻揭露了南非種族主義政權的種種卑鄙齷齪的勾當,表現了南非廣大人民的痛苦和希望,困惑和覺醒,歡樂和憂患。這些作品以深刻的透視曆史進程的洞見性和諷刺性,發出時代的最強音。這些恢弘的史詩般的作品記錄了南非社會發展的足跡。她現已出版的長篇小說有《說謊的日子》(1953)、《陌生人的世界》(1956)、《戀愛時代》(1963)、《已故的資產階級世界》(1966)、《貴賓》(1971)、《自然資源保護論者》(1974)。《伯格的女兒》(1979)、《朱利的族人》(1981,另譯《專製的人》)、《自然變異》(1987)、《我兒子的故事》(1990)。
她的創作以反映南非社會現實為宗旨,以表現南非人民(尤其是廣大黑人和有色人種)在白人種族主義政權統治下的生活遭遇和反抗鬥爭為主題,是了解南非社會和種族歧視的窗口。南非社會主要由黑人、荷蘭裔白人、英國裔白人和有色人種組成。僅占全國人口15%的白人,卻統治著占人口85%的廣大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種。她生活的時代恰逢黑非洲前殖民地紛紛獨立,南非周邊國家的黑人也紛紛當家作主的年代,而獨獨在南非沒有任何改變。1948年國民黨上台後更加變本加厲,使種族隔離和種族壓迫日益法律化和製度化。忍無可忍的黑人一次次起而反抗,均遭到白人統治當局的血腥鎮壓。發生於1960年的沙佩維爾慘案和發生於1976年的索韋托事件就是這一反抗及其悲慘結局的記錄。生活在這樣的國家、這樣年代的白人有識之士,出於正直、有良知的天性同情並參與了黑人為爭取生存權利和政治地位的鬥爭。戈迪默就是這些白人中的一員。她站在激進的人道主義立場上,揭露南非社會的種種不平與醜惡,從生活其中,並在其中進行鬥爭的現實中選取素材進行藝術加工,創作成文學作品,因此,格外具有說服力和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