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一天之後,齊伯庸少年白首,他與莫一兮兩個同輩人,站在一起卻像是父輩。
“好,我等你重回道宗。”
既然他去意已決,莫一兮知道自己是留不住齊伯庸的,他也明白齊伯庸的心結還未解開。同時他也知道,慕留與他而言,已經不再是利用那麼簡單,他不願意留在道宗,也是在擺明自己的立場。
兩人的爭鬥延續了十幾年,現在似乎又要傳承到了下一輩。夏九幽被莫一兮收為關門弟子,十分看重。慕留修習道宗上古禁術,自然也算作齊伯庸的半個弟子。
五年之後的一戰,既是慕留與夏九幽的戰鬥,也可以是莫一兮與齊伯庸的博弈。
“告辭。”
齊伯庸一步跨出,鬥轉星移間消失在了天野中。數代宗主耗盡心血,都沒能讓天人合一,在自己成為掌教之後終於做到了,莫一兮也有些感慨,心中也欣喜不已。
道宗上下都彌漫著喜色,再加上夏九幽被莫一兮收為關門弟子,整個道宗廣發英雄帖,海宴人族賓客。動靜之大,連大雷音寺數位古佛都親至,見過夏九幽之後,皆對他讚不絕口,言稱道宗又收了個好弟子,是人族之福。
“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山已經歸還給道宗,齊伯庸將漫山桃花移來種在撼山的殼上,慕留遙望遠方不語,空塵子出聲道:“慕施主,我觀你眉間有一道黑印,是不祥之兆,你有災禍上身,不宜久留。”
“我打算去一趟妖域。”
慕留點點頭,他雖然與空塵子萍水相逢,但是屢次出手幫他的也是空塵子,讓他感激。
聽到“妖域”二字,齊伯庸兩眼一瞪,勸道:“我知道你是想在妖域磨礪己身,可是妖族與人族是世仇。若是你修為再強幾分還可以,現在去太危險了。”
並非齊伯庸對慕留的不信任,而是妖域的確凶險萬分,會遭到萬妖的圍攻。尤其慕留的身上可是染過妖族血液的,妖族對於族類的氣味十分敏感,不會放過他。
“如果我的修為在長進一些,我就沒必要去妖域了。普天之下能在同境界勝過夏九幽的人並不多,況且我比他落後了這麼多,如果不用命去拚,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二個可以戰勝他的方法。”
幼年銀月冥虎貪戀的吮吸著慕留的血液,它雖然隻有巴掌大,可是已經有了妖獸的威勢,除了慕留一概不親近。所謂銀月冥虎,月字隱在它的眸中,可是讓齊伯庸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隻幼年的銀月冥虎開闔間。左眼為月,右眼為陽。這種情況他還從未見過。
“嗷嗚”
幼虎架不住空塵子的挑逗,奶聲奶氣的作勢嘶吼,呲牙咧嘴十分逗人。慕留摸摸冥虎的小腦袋,又接著說道:“人族修士的根基太弱,同輩之中能與我交手的人不多了。妖族在修行的初期有得天獨厚的種族優勢,他們的肉身強悍,妖域很血腥,但也是最適合我的地方。”
如果別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說他是在吹牛。可是慕留說出來的時候,空塵子儼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齊伯庸飲酒不語,他知道慕留做這個決定之前一定有深思熟慮過,既然他說出來就表示已經決定了,誰勸都不會改變。
“既然你決意要去,我就不多說了。”
懶懶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獸皮手卷遞給慕留,齊伯庸凝重的囑咐道:“這就是你想學的“那一招”,不過這卷獸皮被我封住了,除非你有歸墟境的實力是打不開獸皮手卷的。我要提醒你的是,這一招是在以命換命,除非到了生死關頭,否則永遠不要施展這一招!”
“要歸墟境的修為才可以施展的禁術麼,我很期待。”
慕留欣喜的結果手卷小心的塞進懷中,他曾搶來幾個乾坤袋用來裝東西,但是這等寶物他還是習慣貼身攜帶。他嘔心瀝血,為的就是得到這招失傳已久的道宗禁術,如今得償所願,豈能不開心?
“你我緣分一場,我送你一程。”
齊伯庸起身送客,空塵子悉心告誡一番,約定五年之後要把酒共飲,這才落寞離去。
送走空塵子不久,慕留對著地下喊話道:“撼山,去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