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桌子上確實還放著一杯未喝完的茶。
先前隻是一場夢?那夢未免也太真實了。
在我正在糾結夢和現實的時候,突然聽見老頭說:“麻煩你開始工作。”
我朝老頭看去,他正站在一具非常豪華的棺材旁邊。
我打量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處一間靈堂裏。靈堂掛滿白布,供桌擺滿了水果,水果上方上掛著一個青年男子的遺像。
遺像裏的男子穿著黑色衣服,雙眸似星,唇薄似劍,五官非常的俊美。
照片上的人我有兩分眼熟,好像再那裏見過。
我翻動著腦子,努力的回想自己在那裏見過他,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沒道理啊,容貌這麼出眾的男人,我要是見過肯定會印象深刻的。
這麼英俊的男人年紀輕輕就死了,真是可惜。對著遺像端詳片刻,我搖搖頭在心底惋惜著。
“柳姑娘,能麻煩你開始工作麼?”老頭口氣多幾分怒氣。
我趕緊提著工作箱走到棺材邊。
往棺材裏一看,我嚇的魂飛魄散。
棺材裏居然躺著一具沒有頭的身體。沒有頭不是關鍵的,關鍵是那屍體隻有身軀的地方飽滿的鼓起,袖子和腿部分的衣衫都軟塌塌的貼在棺材底,明顯的沒有四肢。
平時我也會遇沒有頭的死者,但是像這樣沒有四肢和頭的卻頭一遭,嚇的差點就尿褲子。
“他……他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這麼慘?”我顫顫微微的回頭問。
這一回頭,我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頭不知何時用托盤端著一個光禿禿的頭顱站在我身後。
頭顱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托盤上的金色布幔上。
我雙手背在身後,一邊艱難的撐著身體,一邊打量托盤的頭顱。
憑良心說,托盤頭顱上長的非常的好看,比遺照裏還好看。但是它再好看也是一具頭顱,再加上再沒有任何招呼的情況下近距離的出現在我眼前,我對它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它雙眼微閉,仿佛是睡著了一般。這絕對是我所有縫補的屍體裏最俊美的一個,不,應該說是我見過的男人裏最俊美的一個。但這依舊無法化解我對它的恐懼。
“麻煩你把頭縫到他的軀體上。”老頭鄭重的將頭顱遞向我。
“不……不……這個難度太高。我讓殯儀館的老師傅來做吧。”手腳並用的後退,待離頭顱到一定安全距離,我拿起手機準備打電到殯儀館搬救兵。
個地方太詭異了,我得趕緊走。
“這個軀體的四肢,除了柳姑娘,誰都縫補不好的。隻要你把這個頭顱縫補到這具軀體上,我會再付你十萬。”老頭的口齒突然間變的非常伶俐。
十萬?我吞了口口水,這可足夠媽媽兩年醫藥費了。
我偷看著托盤裏的頭顱,心裏兩個小人再交戰。
一個說:十萬啊。柳煙,十萬夠你奶奶兩年的藥錢。
一個說:柳煙,這頭顱太嚇人了,這地方太詭異了,趕緊走。
最終第一個小人完美獲勝。
那些出車禍,屍體被撞成碎片的我都能縫補好,何況這隻是補個頭,還是個俊美無雙的頭顱。
我深吸幾口氣,在心裏對自己說,柳煙就當跟棺材裏軀體縫個人頭形的帽子,還是美男牌的。
我連續深呼吸幾次,壓下心理的恐懼,勉強站起來。
“十萬,我要現金,不要白條和支票。縫補完,立刻支付,不能有任何借口的拖延。”我怕老頭耍我,再次確定。
得到老頭的肯定後,我打開工作箱,取出一次性手套戴好,拿出縫補工具,然後從顫巍巍托盤裏捧起人頭。
捧起人頭的時候,我害怕的全身都是僵硬的,思維都停止運轉,大腦白茫茫的一片。
後麵的縫補工作,完全是出自我的機械本能和工作慣性。
快縫補完時,我思維才一點點回到腦子裏,突然驚覺,這具屍體實在太詭異了。
頭顱上的皮膚和從衣服裏露出的頸部皮膚白皙柔滑,宛如活人的皮膚。我縫補過上千具屍體,從來沒有遇到死人皮膚像這般柔軟。
要不是我親自縫補他的頭顱,我真以為他隻是睡著了。
我偷偷瞟了一眼老頭,老頭一臉肅穆的望著棺材裏的屍體。
太詭異,趕緊結束拿錢走的人的好。
頭顱縫補到屍體上後,老頭二話不說,提出一個黑袋子放到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