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淩,我舍不得你。”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僵硬了一瞬。
然而很快,楚之淩的嘴角,就緩緩地綻開了一抹微笑,而辛越卻是埋首在他的懷裏,臉上的表情由開始的淡淡無波,變成後來的哭笑不得。
她恍若身在夢中,分不清這似乎發自肺腑情意綿綿的話,是出於真心,還是源於假意。
楚之淩的唇,吻上了辛越的額頭,輕若鴻毛的溫度像是烈焰一般纏繞在辛越的額心,經久不散。
他覆上她的唇,淺淺一吻,聲音低沉:“等我回來。”
辛越淡笑著,碰了碰他的唇角,點頭“嗯”了一聲。
兩個時辰之後,楚之淩的船,就踏上了回銘朝的路程。
辛越站在船頭,眺望楚之淩遠去的方向,直至他消失於視野,再也不見。
她的發絲在冬夜的海風中紛飛著,白色的狐裘翩翩起舞,她整個人仿佛化成了一隻蝶,飄渺如夢,行將振翅而去。
“大嫂,回去吧,這裏冷。”
碼頭盡處,辛越望著麵前的眾人,唇角緩緩挑起一絲冷笑。
第三天中午,楚之淩在船艙正自閉目養神,忽然間他睜開了眼,下了床,對著宋暢吩咐道:
“你派一兩個人回去安南島。”
宋暢有些疑惑地問道:“大哥可是有什麼東西忘了拿?”
楚之淩凝神皺眉:“去看看你大嫂還在不在。”
宋暢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天大哥寢食難安,是因為牽掛著遠方的人。
“如果她還在,就說我叫人回來是有東西忘了拿,絕對不能讓她知道,我擔心她跑了。”
“哦?什麼東西呢?”
辛越看著麵前應該隨楚之淩遠去銘朝的海賊,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落落大方的態度反而讓人心悸。
“我說,你剛才說是替楚之淩回來拿東西,是拿什麼東西呢?”
她眸底一派明淨,語氣也十分的淡然不爭,在這般明眸地注視下,那海賊說謊不自覺地帶了絲顫音:
“回大嫂的話,我,我替大哥拿玉佩。”
“哦?玉佩啊。”辛越用食指摩挲下巴,黑眸如玉,“既然是找玉佩,那為什麼要偷偷地問人,我還在不在這裏?”她笑容淡淡,暗含風湧,聲音提了一個調,“難道,我是玉佩嗎?”
“那個,我,我……”那男子支吾了半天,才勉強找到一個理由,“聽說這裏最近有點亂,我擔心大嫂的安危。”
“哦?亂啊?”聽著男子語無倫次的解釋,辛越淡淡地動了動唇。
安南島人煙稀少,如何亂?怎麼亂?
他硬是要說日本戰亂波及到安南島其實也無可厚非,不過辛越依舊認為其可信度值得商榷。
辛越當然知道他去而複返的目的,為了不為難他也不挑明,隻輕笑道:
“跟你說兩句話就緊張成這個樣子,我很像魔鬼嗎?”
那男子楞了一下,然後就狠狠地搖頭。
他捏了捏掌心,那裏有黏濕的汗。
你哪裏像魔鬼了,根本就是好嗎?
在此之前他是聽過辛越手刃數人的傳聞的,有些人把這加工得神乎其技,說她一出手就隻見上百個人頭落地,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在很多人心目中,辛越是比海賊還要凶猛殘忍的羅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