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問過醫生,醫生給出的解釋是體力透支,但是她曾經親眼見過他鏖戰的模樣,根本沒辦法相信這個說法。可是不接受又能怎麼樣呢?
萬幸的是,今天醫院給她打電話,說是莫醫生醒了,她這才急急趕過來,但其實又忐忑著,害怕是自己聽錯了。
當聽見莫須有那一聲其實有些輕忽的“請進”的時候,巨大的喜悅砸中她,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邢警官?”莫須有看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熟門熟路地走進來換了瓶中的插花,猶豫著開口。其實他是想問“你怎麼在這裏?”,但是看這個樣子擺明了人家就是來看你的,要是真的這麼問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傷人。
所以他便隻叫了名字。
邢一一聞言,輕輕應了聲,然後眸光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他馬上懂了邢一一的意思。
莫須有其實也是個聰明的人,如果不是他當時體力不支,他是會直接選擇封印她的記憶的。但是他當時偏偏就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他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還是選擇順其自然。一方麵,他相信邢一一不會笨到把這件事說出去。
首先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是無神論者,所以你說什麼呢?說有人變成了怪物會到處攻擊別人嗎?別人隻會回答你兩個字:荒謬!
其次,警察的作用是什麼?維護社會穩定,保持社區治安,你現在說這個,如果有人相信,那就會造成人心惶惶。完全是與警察職責背道而馳了。
而另一方麵,就算邢一一把這個事情說出去了,他也相信自己能把這個事情處理好。以他的能力或者說手段,他完全可以到時候再篡改邢一一的記憶,接著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把這個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他看了看這個屋子的擺設,打心眼裏湧起一股親切感,在崇北市那麼多年,其實醫院才是他的家。
莫須有眼風認真掃過每一寸空間,唯獨不看邢一一。
他在等,等邢一一親自開口問這個事情。
在談判上麵,誰先開口誰就輸了,就意味著誰服軟了。而後來開口的人就掌握了主動權。
邢一一顯然也是深諳這個道理,她也在等,等莫須有詢問她是否有把前幾天的事情講出去。
可是她好像從來耐性都不好,於是主動上前看了看窗外,然後謹慎地把窗簾拉上,輕咳兩聲,道:“莫醫生,我想問問你關於三天前的事情。”
莫須有笑了笑,看著邢一一的臉,然後意味不明地看著窗簾,不,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就這麼安靜著,目空一切。
就在邢一一以為他不會說話了的時候,卻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