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歎了口氣,“我們這個家裏,我對不起你,當年不該和你爸爸訂下娃娃親,我兒子對不起你,不該在和你結婚之後還婚內出軌,但唯獨一個沒有對不起你的人就是小唐,可是最後你和田光負氣,兩個人離開田家,受傷最大的的人也是小唐。
害得他在別的小朋友都能放學回家找爸爸媽媽的時候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問我,你到哪裏去了,田光到哪裏去了?
我一直是愧疚的,在你們這段並不成功的婚姻裏,我覺得我也應該占很大一部分責任。但這並不能代表你沒有錯。”
大長老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歎息,這些年,她光鮮亮麗,風光二嫁,心裏何曾有過小唐。是他之前糊塗,一心把錯誤歸攬在他們田家人身上。
“我有什麼錯,爸,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曾令儀捂著臉,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來,楚楚可憐。
“你有什麼苦衷!是迫不得已生而不養還是迫不得已風光再嫁!從你離開田家開始,你就和我再沒有關係了你不懂嗎?這次是我們的錯,爺爺不該不忍心我才十六歲臨死之前都不能見一眼自己的生身父母。
下次不會了,我們不會再打擾你的新生活。你快走吧。你來看我也不是因為你對我心存愧疚什麼的,不過是還記得我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罷了,你說你是來見我的,那現在見也見到了你可以走了吧?”田唐麵無表情,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事不關己地說出這些話,看著那個女人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竟然覺得暢快。
“你,你都長這麼大了?”她看著他,除了傷心之外是震驚,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描述這種感覺,他們本應該是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但是卻因為命運的糾葛讓他們從最開始就分隔。
曾令儀還記得她當初生下他的時候,把他抱在懷裏隻有小小一團,因為早產的原因,那個時候他像一隻孱弱的小貓。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他的眉眼已經依稀有了自己和田光兩個人的影子。
可是田唐聽到她這麼說話,心裏翻湧出來的情緒卻並不愉快。他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情形之下一個母親對著她的孩子說,“你都長這麼大了。”這句話除了能夠體現出母子兩人已經多年不見之外,還能說明什麼?
他看了眼曾令儀,那個他曾經有機會親口叫一聲“母親”的女人,沒有再說話。轉頭回了床上。
曾令儀其實很想上前去抱抱他,問問這些年他過的好不好,可是直到看到田唐毫不留戀地轉身,她才真正意識到,母親這個身份,在他麵前已經並不能說明什麼了,甚至可能在他心中激不起一點小小的浪花。
可是如果憤怒也能夠算是她所期待的浪花的話,那麼她今天站在這裏,確確實實讓田唐心裏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田唐想起了他們上一次見麵的場景,和這次猶為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他主動找到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