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一次地提出要以高於現在市場百分之七的價格收購嘉銘地產。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覺得這是一個大好時機,畢竟好幾天過去了,何嘉明名下公司股票價格依舊沒有回暖,這個時候有人願意當接盤俠,無疑是讓人覺得驚喜的。
可是曾令儀卻並不,這些公司對他而言,並不僅僅隻是代表金錢和地位,這算是何嘉明生前留給她的,不到走投無路,逼不得已的那一天,她是不會把它們拿去變賣的。
可是眼前這個人,為什麼就不能明白呢?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不能頂什麼事,嘉銘地產在我手上一定會衰敗下去,所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我把這個公司給賤賣了是嗎?”
齊明覺眉梢動了動,“何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我已經拿出了很大的誠意,這怎麼能叫做賤賣呢?我們是公平交易,並且這事兒明明是我吃虧啊。”他身子微微往前傾,頭頂上歐式燭台吊燈的燈光灑落在他的麵前,他明明在笑,可是曾令儀卻看不見他眼裏的笑意,確切來說,她甚至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可是盡管如此,她也已經在心裏認定了,這個齊明覺是個虛偽透頂的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分明是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可是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又總是這麼咄咄逼人,她想,也許這就是商人,麵甜心苦。
“這份文件,”曾令儀把目光放在桌子上密封著的牛皮紙袋,紅唇微啟,道,“這裏麵記載了嘉銘地產從創立之初到現在,二十年來的風風雨雨,你可以拆開看看。從一開始的房地產危機,到後來我們遭遇從未有過的滑鐵盧,然後公司裏又有人卷款潛逃,這麼多的大災小難我們都挺過來了,說句老實話,嘉銘地產是我看著我的丈夫,一步一個腳印打下來的江山,在我心裏,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你會因為你的孩子不中用了,就放棄他嗎?”
齊明覺臉上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隻聽說,如果你打動不了一個人,一定是你給的籌碼不夠。既然如此,百分之八怎麼樣?”
“我看,齊先生似乎沒辦法明白我的意思,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想我們也不用再說了,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們恒盛地產也不小了,幹什麼非要把主意打在我們嘉銘頭上?人心不足蛇吞象,看來這句老話似乎沒有人對齊先生你說起過?”曾令儀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看了眼頭頂的吊燈,“大多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珍惜眼前吧。”
她站起來,楊柳一樣的腰肢款擺著,娉娉嫋嫋地上樓去了,在樓梯的轉角處,她轉過頭來,“齊先生自便吧,不過我想我們何宅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
齊明覺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等到看見曾令儀進了書房之後,終於還是沉了下來:這個女人真是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