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的早春,仍是冰封千裏,寒氣逼人。就在早春颼颼的涼風裏,西涼王闊端飛快地策馬奔馳在回涼州的路上。薩迦班智達和八思巴一行吐蕃喇嘛隨行。
忽必烈朝他追去,把護衛將士和王妃們的車馬拋在後麵。
忽必烈喊道:“闊端,你慢一點兒!”
闊端的眼睛裏含著淚水在疾馳。
忽必烈打馬超過西涼王,壓在西涼王前麵。西涼王的戰馬幾次想超過去,但都未能成功。王爺變得體力不支了,他疲憊地伏在馬鞍橋上。
忽必烈問:“闊端,你沒事吧?”
西涼王闊端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後邊的人馬,說:“我沒有事!”
兩個人並轡向前走去。這一次,馬走得很慢很慢。
薩迦班智達師徒邊走邊說著什麼。
遠遠的西涼王妃和忽必烈側妃察必的駝車在隨從的護衛下前進。
西涼王闊端、忽必烈、薩迦班智達師徒一行逶迤而行。涼州城遙遙在望了,道爾達迎了上來。忽必烈說:“看,涼州城到了,是道爾達迎接你來了!”
西涼王闊端坐在馬背上,鬆了一口氣:“總算到家了!”
西涼王妃和忽必烈的寵妃察必的臉上現出了笑容。
日升三竿。西涼王府內宅臥室傳出葉管家的高聲傳呼:“傳王府醫師——”,“傳王府醫師——”一聲聲地傳遞出來。
道爾達領著一個王府醫師背著藥箱匆匆走進王府內宅。
西涼王闊端靠在太師椅子上,說:“大驚小怪的!我喝口熱酒,就什麼病都沒有了!”
道爾達說:“王爺還是看看吧,小心沒大錯。”
西涼王妃對醫師說:“快給王爺診脈吧。”
醫師躬身征詢地問:“王爺?”
西涼王闊端伸出手來:“好好好,看看,看看!”
醫師切脈。西涼王闊端說:“道爾達,怎麼樣,在我這裏還過得慣麼?”
道爾達說:“挺好的。”
西涼王闊端道:“你剛來西涼,一定覺得不如金蓮川。”
道爾達說:“這兒就是沒有金蓮川看著敞亮。”
西涼王闊端道:“可是城裏住慣了也還成。房子有房子的好處。就說這大殿的門吧,走起來多方便?不像蒙古包,出來進去地還得掀簾子,側身子,哈大腰。”
道爾達笑了:“那倒是。”
西涼王闊端抬頭看著藻井說:“房頂也高多了。”
道爾達道:“可是沒有蒙古包暖和。”
西涼王闊端說:“忽必烈不是也準備在金蓮川修城、蓋房子嘛!我看你是舍不得忽必烈!”
道爾達趕緊說:“不不不,跟西涼王也是一樣的。”
醫師診完了脈。
西涼王妃問:“王爺究竟是什麼病?”
醫師答道:“內焦火外焦寒,再加上旅途勞累。不妨事的,吃幾副藥就好了!”
西涼王闊端收回手:“怎麼樣?我說沒事吧!藥就不用服了。”
西涼王妃說:“不,藥還是要服的。快開方子吧!”
侍女端過藥碗,王妃親自嚐過後,遞給西涼王闊端服下。
西涼王闊端的病情在不斷惡化,消息傳到八思巴耳朵眼裏,八思巴依然是默不作聲,依然是樂觀其變的態度。他與薩迦班智達認為,西涼王闊端絕對不是貴由汗之後的蒙古大汗接班人,在貴由汗之後蒙古汗的接班人,似乎非忽必烈莫屬。但眼下,醞釀了多年的西涼王與吐蕃喇嘛會談的日子,就要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