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平常的夜,在察必王妃斡耳朵內,忽必烈詢問察必王妃:“聽說忽倫小郡主傾心於八思巴,可有此事?”

察必王妃說:“確有此事。”

忽必烈問:“據說八思巴經常出入後帳,與小郡主交往甚密,果真如此嗎?”

察必王妃正色道:“八思巴曾經來過後帳,一次是臣妾與他單獨交談,詢問他是否同意與忽倫的婚事;一次是請他傳經說法,臣妾想進一步了解薩迦教的教義。因此,還說不上是‘經常出入後帳’。至於他與小郡主的關係,基本上是目不斜視,相當冷淡,根本說不上什麼‘交往過密’!這都是誰這麼喜歡捕風捉影、無事生非呢?”

忽必烈說:“你先不要問是誰無事生非!我隻想問你,八思巴是否同意與小郡主的婚事?”

察必王妃說:“他壓根兒就不同意,我正想找你商量這件事呢!”

忽必烈問:“人家不同意也就算了,還找我商量什麼?”

察必王妃說:“二弟將忽倫托付給我,他就是咱們的女兒。我們自然要為她的終身大事操心,哪能不聞不問呢!”

忽必烈說:“人們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王爺、駙馬的女兒還不是一樣嗎?忽倫聰明美貌,能文能武,我就不信嫁不出去!我汗廷內外,諸王、駙馬,有的是公子王孫,可以任你們娘兒倆挑選!何必一定要找吐蕃的聖僧呢?”

察必說:“開始我也是想給她找一個王子,誰知道她對八思巴竟然是一見鍾情,這孩子又認死理兒,我拿她也沒有辦法!”

忽必烈說:“我已經問過聰書記了,根據薩迦派的規定:八思巴已經受戒出家,被薩迦四祖確定為薩迦傳人,他根本就不能娶妻生子了!我們的小郡主卻說什麼非八思巴不嫁,這豈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嗎?”

察必說:“聰書記的意思小郡主也知道,但她認定聰書記是不肯幫忙,故意騙她,我也說不清吐蕃的各派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八思巴另有所愛,不喜歡我們的小郡主呢!這才想請你從中說合呢!”

忽必烈笑了,說:“原來你們娘兒倆是想讓我當月下老人啊!這次恐怕不行了!”

察必說:“我聽卓旦噶瓦大師說,八思巴在薩迦似乎有一個心上人,名字叫什麼‘卓瑪’。好像八思巴還說過,即使成親,也隻能娶卓瑪。這豈不是說,他還有可能成親嗎?”

忽必烈說:“在他未出家前,有可能成親;現在他已經受戒了,還成什麼親呢!卓旦噶瓦大師提到卓瑪,不過是想告訴你:即使他能成親,也是娶卓瑪,根本就沒有忽倫的份!這麼清楚的事,您怎麼就不明白呢!”

察必說:“不是我不明白,是讓小郡主天天鬧得我不明白了!”

忽必烈說:“現在該明白了吧?以後你多勸勸忽倫,收收心;另外,你也不要讓八思巴經常出入後帳了,省得有人說長道短!”

察必說:“腳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斜。我們向聖僧學法請教,有什麼不對嗎?就說男歡女愛吧,不也是人之常情嗎?”

忽必烈說:“反正我拿八思巴也沒有辦法,人家已經受戒出家,根本就不能娶妻生子了!”

察必王妃說:“這規矩是人定的,紅教不是現在還允許僧人成家麼?八思巴很快就是法王了,就不能改一改這個規矩?”

忽必烈笑了,說:“你說的也是個道理。真要是八思巴成了我們的侄女女婿,他可就更得為我出力了。”

察必王妃說:“那你就試試?”

忽必烈道:“試試就試試。不過你讓忽倫不要急,等我慢慢跟八思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