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尖銳的刹車聲音的隋裳,快速起身直奔樓下。
“承歡,你沒事…”
當他看到隋錦年緊緊抓著承歡手臂的時候,那種無力感從食道一直湧了出來。
隋錦年不緊不慢瞟了一眼站在承歡身後,一臉焦急飛奔下樓的隋裳。
“承歡?你…不是李如夏嗎?”他還記得他單手掐著她的下巴的時候,這個女人說出的是李如夏這三個字。
“誰說我叫李如夏,就不能叫承歡?”承歡心有餘悸,勉強冷著臉說道。
“帶她回去。”隋錦年的命令在黑夜裏顯得很是冷冽。“我要讓她嚐嚐什麼才是真正的下地獄。”隋錦年說罷,鬆開抓著承歡的手。
承歡看著隋錦年上了車,直到那輛火紅色的車子消失在夜幕之中,她舒了一口氣。
她有些怕了,隋錦年的城府深的讓她都探不到底部,她不知道隋錦年為她準備的地獄會是什麼樣子的,但絕對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她手上的行李袋掉落在地上,承歡雙手環臂慢慢的蹲了下來。
“承歡。”隋裳看到縮成一團的承歡,有些心痛的輕喚。“對不起,我沒想到…”
“隋裳,你對我真的很好,作為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陌生人來說。”承歡在心裏麵命令自己不能退縮不能害怕。
“承歡,你走吧。”隋裳咬了咬牙,下定決心的說道。
他知道他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他也知道以父親的脾氣,代替她下地獄的可能是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希望她回到父親的身邊,他清楚得很,父親本來就是個怪物,連他這個局外人在父親的身邊呆久了,都變得陰晴不定,難以捉摸,他不希望承歡也變成這樣。
“作為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陌生人來說,你做的這些已經夠了,隋裳,謝謝你。”承歡很是感激的站起身看著他。“但是,我這個人討厭不遵守規則,既然我打了那個賭,我就必須遵守,帶我去吧。”
坐上隋裳的車子,承歡很是安靜,歪著頭腦袋枕著手臂一直看著車窗外麵的景物。
“隋裳,你的家庭也是不幸的是不是?”承歡壓著嗓子問道。
隋裳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目光一直盯著前麵的路。
“隋裳,我能跟你說我的家庭嗎?我怕我去了隋錦年的身邊,最後什麼都不會剩下。”承歡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車窗,她不想看隋裳,她怕他看出來她的膽小。
“可以。”隋裳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握著方向盤的手變得微涼。
“我現在叫李如夏,我是市長的女兒,很可惜我卻被趕出了家門。”
吱——尖銳的刹車聲劃過天際,因為慣性,承歡失去重心向前麵倒去,隋裳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肢。
他們現在離的很近,近得似乎能夠感覺得到彼此的呼吸心跳。
隋裳忽然緩過神來,想要放開手,承歡卻反手擁住他,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和脖頸之間。
“我的生父是現在這個父親的親生哥哥,我原名叫做李承歡。父親被槍殺後,母親改嫁給了自己的小叔子,我改了名字,卻改不掉姓氏。這種變了形的亂倫戀,我心底一點都不讚同,可是,她是我的母親,我不想她不幸。再後來,我懷了隋錦年的孩子,我本來想打掉他的。其實,那天在醫院就算父親不知道,我也不會打掉的,我後悔了,我要生下他。我想說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我都沒有關係,抱著那樣的心情,我離開了李家。可是人算真的不如天算,我流產了。我覺得我把這一生之中的不幸全部都一下子遇到了,本來…我還想給孩子起名叫承歡的。”承歡的臉還埋在他的脖頸裏,聲音聽起來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