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隋錦年看了承歡一眼,對著那個背影喊道。
“怎麼?”柏宜斯側著身子,斜著眸子看他。
“你說的話,讓我怎麼才能相信是真的?”
承歡聽出了隋錦年話中的鬆動和溫軟,她笑了一下,抿著嘴恢複了平靜。
“你怎麼才能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柏宜斯沒有聽明白隋錦年的話已經給他了一個台階,歪著頭傻乎乎的鸚鵡學舌反問道。
“嗬,你問我?”隋錦年輕扯著幹淨的嘴角淺笑。
“是啊。”柏宜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嗬,那我們單挑打一架吧,就和當初一樣,誰打贏了,就聽誰的。”隋錦年眼角的明朗不知不覺在陽光的傾瀉中袒露的一幹二淨。
“好啊,打就打。”柏宜斯小孩子氣的說道。
隋錦年在承歡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身,晃蕩了一下,隨後挺直腰板。
“你可別說我以強欺弱,欺負你啊。”柏宜斯走了過去,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放心,我會讓你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的。”隋錦年推開了承歡的攙扶,緊接著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柏宜斯的臉上。
柏宜斯中招,後退了兩步,很快穩定腳步,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左邊嘴角被打的地方。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第一拳而已,你也不過如此。”
承歡下意識後退到了牆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那兩個說打架就真的打起來的兩個人。
“哼,我還有第二拳第三拳呢。”說罷,隋錦年一個幹淨漂亮的後旋踢就踹在了柏宜斯的身上。
柏宜斯捂著肚子,又後退了一步,身子靠在牆壁上的時候,才發覺無路可退。
承歡愣了一下,她看出了,柏宜斯一直是防守的那一方,他知道隋錦年現在身子很虛弱,並沒有多少力氣打架,那為什麼不直接一招就製取?難道!難道他希望隋錦年贏,所以故意放水!承歡不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吞了吞口水。
“好,下一招。”隋錦年喊了一句,伸出右拳向著柏宜斯的方向打去。
柏宜斯伸手一手握住隋錦年打過來的右拳,承歡驚詫道。
“完了。”
“隋錦年,那個時候我就是打出這麼破綻百出的拳頭,被你直接一隻手攔住了,你記不記得?”
兩個人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四目相對,氣氛異常的安靜。
“記得,我怎麼不記得?說真的,柏宜斯,你那個時候真遜。”隋錦年不怒反笑,語調出奇的明媚。
承歡怎麼都無法從腦海裏抹掉這個場景,兩個俊美如斯的男人,相對而站,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年輕的燦爛,奪目到死的光亮,那一刻承歡這個旁觀者都釋懷了,釋懷了那些被誤會和誤會,就這下一場所謂的打架之中,煙消雲散,不見任何蹤跡了。男人的友情,真奇怪。
“柏宜斯”
“隋錦年,對不起。”柏宜斯打斷了隋錦年的下文,搶先一步認錯了。
承歡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她沒聽錯吧,柏宜斯竟然在道歉認錯。
“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說過不要做會和警察扯上關係的事情,我卻瞞著你,帶著兄弟想要黑吃黑。”柏宜斯垂下了高傲的頭,不可否認,曾經他嘴巴上多麼詆毀自己,但是他內心的高傲和尊嚴是不容許任何的人踐踏的,這樣的人才最驕傲,和天鵝一般,不肯輕易低下高貴的頭顱。
兩個人都同時放下了手,相視而笑。
“如果我說,是我不相信你在先,你會不會諒解我呢?”隋錦年眯起了眼睛,墨色的眸子中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感,此時的隋錦年就是隋錦年,和以前的那個笑著送人下地獄的魔鬼,已無任何關係了。
“當然。”柏宜斯聳了聳肩膀,語調輕鬆愉快。
隋錦年動了動唇,眼角顫抖了一下,他伸出右手,示意的看著柏宜斯。
柏宜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伸出右手,兩隻手一齊相握,隋錦年伸手攬住了柏宜斯的肩膀。
承歡的鼻子開始發酸,她明明是個幸福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景況,她卻覺得她自己可憐至極。沒有那麼一個即使吵過架結過怨,卻仍然能夠真心願意原諒對方的朋友。
柏宜斯閉上眼睛,鼻子埋在隋錦年的肩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