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愛情戰爭74、情人獨特的禮物(1 / 1)

傅智的心仿佛追隨著德光的腳步怦怦跳動,她慌忙迎到堂屋,問:“你來幹什麼?”

德光竭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解釋說:“我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探親,跟本莊每家每戶都道個別,我敢忘記你嗎?”

傅智打量了他幾眼,覺得他穿上軍裝多了幾分威武,也顯得更帥,不覺羞澀臉紅起來,卻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說:“甜言蜜語的不要跟我說,好好幹,我不送你,要看書了。”

德光露出一臉失望:“就這樣趕我走啊!我想問你一句話,能不能寫信給你?你放心,就是談談我高考失敗的教訓,也許有助於你學習。”

傅智急忙阻攔說:“別寫。我不想讓人說三道四。”

德光誇張地歎息:“唉,我太失敗了,連失敗的教訓也沒人願意聽。”

“你現在可以說。”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要說三天三夜。”

“話太多就是廢話,還是別說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送我什麼禮物?”

傅智瞪他一眼,嗔道:“好意思的,伸手要東西。”

“罷了,我倒要送你一件禮物。”德光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塑料封皮的32開橫翻筆記本,說:“這是前天才買的,上麵寫了幾句話與你共勉,拜請笑納。”說著,兩隻手夾住,恭恭敬敬地彎腰遞給傅智。

傅智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向門外一瞥,飛快的奪過本子,說:“這下你可以走了。”

“好好,就走,讓我最後看看你。”德光抬眼看她,忽然小聲驚叫:“啊呀,你都有白頭發了!”

傅智著實吃了一驚,但是語氣疑惑:“不會吧?”

“明明在耳朵上麵閃亮呢,肯定是學習疲勞過度了!滿枝鮮花夾著一片枯葉,太不雅觀,我幫你拔掉吧!”

傅智慌忙說不要,但身子並沒有退讓,德光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一隻手在她頭上捏住一根烏亮亮的頭發,閃電般的用力一扯,將頭發拔在了手中。

傅智看見德光手上是一根黑發,就嬌嗔:“毛手毛腳的,能當什麼解放軍!”

德光笑道:“人不能一毛不拔吧?這就算你送給我的禮物啦!”

傅智伸手來搶,德光迅速躲開,又除下軍帽,在自己頭上拔下一根頭發,說:“這樣就公平了!”然後飛快地把兩根頭發繞成一團,塞進上衣口袋。

傅智揮起巴掌拍打德光,德光就勢抱住她,想親吻。傅智臉上火燙,頭一低,用力推開他,轉身跑進了臥室,隨手關了門。

德光悵然若失,站了一會,隻好說:“再見、保重。”

傅智聽見腳步聲出了大門,從南窗望出去,見他的背影消失在金山家東山牆那邊,忽然覺得心中空虛、慌亂,過了一會才定下神來,翻看筆記本。

筆記本從頭翻到尾,沒有看見一個字。傅智心裏就罵開了:又搞什麼鬼?重新再翻一遍,才發現扉頁插進了塑料封皮裏,扉頁背麵隱隱地現出字痕。她小心地抽出扉頁,有幾行字赫然入目:

傅智:

盼望你通過一番奮鬥,實現人生夢想,在帶給別人利好的同時,自己也過上幸福的生活!祝你身體健康,天天快樂。

your intimate friend lideguang

1987年12月某日

看了幾遍並無深文大義的贈言,傅智卻激動起來,手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把扉頁插回封皮裏,再把筆記本放進書桌抽鬥,重新拿起了課本。

下午,德光又來傅家一趟,跟傅智爸媽道別。傅智怕兩個人見麵表情露餡,躲在臥房沒敢出來。

德光出發的時候,張仁英哭得不可開交,沒能走出院子。

德光被父親、弟弟和幾位親戚送到鎮裏,與一名外村、3名東湖鎮的新兵一道,坐上了縣人武部專門派來接兵的吉普。在一片道別、叮囑聲中,車子絕塵而去。

在車上,德光想起昨天晚上,父親跟他講的話,這些話如在耳畔回響:“聽人說,無誌之人常立誌,有誌之人立常誌。希望你吸取高三的教訓,定好目標下定決心苦幹。當兵當好了也是一條出路,以後我幫不了你什麼忙了,路就靠你自己走。”

他又想,這是第一次遠離家鄉,遠離親人,不知道遠方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但肯定隻能靠自己摸爬滾打,再沒有父母的關愛、叮嚀!他們的喜怒哀樂、安危冷暖,自己也無法顧及,傅智也不知那年那月才能見麵,想到這些不禁一陣傷感,低頭落了幾滴眼淚。忽然覺得自己過於兒女情長,便悄悄地抹抹眼睛。

送走長子,李國基心裏也有些難過,臉上卻不動聲色。想到今天還有一個任務,就走進鄉政府,找鄉黨委組織科長彙報思想。他說,我在村裏幹了快20年,年齡偏大,思想也不大適應改革開放新形勢了,懇請免去支書職務,照顧到鄉政府某個直屬單位去發揮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