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宇超曠酒中真仙(1 / 1)

第十五代天師張高,字士龍。原本字士隆,因避唐玄宗李隆基的諱改為士龍,是第十四代天師張慈正的長子。張高姿宇超曠,不拘小節,在曆代天師中恐怕是最能飲酒且最善飲酒的一位了。據載,張高的酒量大得驚人,縱飲一石,仍毫無醉意。唐代的一石相當於今天的五十九公斤,約等於一百二十斤,如果文獻所述不虛,那麼張高的酒量堪稱海量,十分驚人。

張高的時代正處盛唐之際,國力強盛,人民殷實,四海來會。縱觀曆史,稱唐代為詩的海洋、酒的國度亦不為過,盛唐之時尤其如此。整個唐朝上自皇親國戚、王公貴族,下自遊商走販、市井小民無不崇尚詩酒,他們吟詩飲酒,引吭高歌,真情舒張,因而催生出無數傑出的詩篇,以及一個個令人目不暇接、光彩奪目的詩歌大師如李白、杜甫、白居易等等。了解唐代,必須詩酒並舉;詩和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無法分離。如果將詩酒相互剝離,那麼,唐代和唐詩的風采不再。因為,詩人們喝下去的不是美味的佳釀,而是一盞盞燃燒的液體,吐出來的是一首首璀璨的詩篇。首都長安無疑是唐朝詩酒的都會,長安酒肆更是名聞天下。在長安酒肆,再奇異的酒品,在這裏都稀疏平常,再大腕兒的詩人,你一不小心就會踩到他的腳。且說,玄宗聽說龍虎山的第十五代天師張高能詩、善飲、道法高強,特遣使者召見。張高赴京之後,休整幾日,等待玄宗的召見。張高久聞長安酒肆的大名,剛到長安城的土地,就聞到了長安酒肆飄出的濃濃酒香。宋代高道白玉蟾對張高的總結是“招弄豀山詩技巧,吐吞風月酒神通”。對一個工詩、善飲的酒中真仙來說,到了真正的詩海酒鄉,豈有不鯨吸海吞、直抒胸臆的道理?就在張高到達長安那段時間,杜甫《飲中八仙歌》全國流行,一時間全國上下都在談論賀知章、汝陽王李璡、左丞相李適之、崔宗之、蘇晉、李白、張旭和焦遂這八位酒仙。全詩如下: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陽三鬥始朝天,道逢曲車口流涎,

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興費萬錢,

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避賢。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繡佛前,

醉中往往愛逃禪。李白鬥酒詩百篇,

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

自稱臣是酒中仙。張旭三杯草聖傳,

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

焦遂五鬥方卓然,高談雄辯驚四筵。

說實話,張高除了京城麵聖這件要事之外,心中還惦記著兩件事情:一是有機會會會杜甫描寫的這八位酒仙,看看他們的酒量究竟有多大;二是想在長安酒肆中去尋訪鍾離權點化呂洞賓時酌酒吟詩和示現“黃粱美夢”的仙跡。兩位神仙曾在酒酣之際在揮毫於長安酒肆的牆壁上題四首,其中鍾離權三首,呂洞賓一首。鍾離權第一首為:“坐臥常攜酒一壺,不教雙眼識皇都。乾坤許大無名姓,疏散人間一丈夫。”第二首為:“得道真仙不易逢,幾時歸去願相從。自言住處連滄海,別是蓬萊第一峰。”第三首為:“莫厭追歡笑語頻,尋思離亂可傷神。閑來屈指從頭數,得見清平有幾人。”《全唐詩》卷八百六十,第9725頁。中華書局1960年版。呂洞賓答詩一首為:“生在儒家遇太平,懸纓重滯布衣輕。誰能世上爭名利,臣事玉皇歸上清。”《全唐詩》卷八百五十六,第9675頁。中華書局196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