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完全沒料到他會這樣,唇瓣貼上來的一霎,她整個人都驚呆了,腦子裏如同拉下一塊白幕,整個世界都被隔絕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身子好似變得柔軟,無法動彈,他似是不滿足於輕輕的觸碰,張開唇瓣,在她唇上壓了壓。
“冥叔叔?你捂住我眼睛做什麼?”景雲懵懂地問。
兒子的聲音將喬薇嚇得眉心一跳,驚恐地睜大了眼!
她兒子還在這兒呢,他膽子是不是太大了?
看著她睜大一雙眼,又驚恐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姬冥修眉眼一彎,放開了她。
喬薇終於得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又羞又惱地瞪著他。
這種事也不提前和她打個招呼,害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剛剛隻顧著懵逼,其實到底啥滋味,一點沒嚐出來。
姬冥修唇角一勾,眸中浮動起一絲似有還無的笑意:“再來一次?”
“來什麼呀?我也要!”景雲脆生生地。
這家夥!
不要教壞孩子!
喬薇幽怨地瞪了姬冥修一眼,掰開他的手,將景雲拉到了自己身邊。
景雲已經放棄了為什麼捂我眼睛的問題,看著娘親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的臉蛋,懵懂地問:“娘親,你是不是好熱呀?”
喬薇嚴肅又正經地道:“吃燒烤哪兒有不熱的?”
景雲古怪地道:“可是你都吃完了呀!”
姬冥修別有深意地一笑:“剛剛你娘又偷吃了,還沒吃夠,還想要。”
“咳!”喬薇差點被嗆死。
景雲看著光禿禿的燒烤架,心道兔子早就被分食光了,娘親是偷吃什麼了呢?
不多時,十七抱著望舒飛回來了,望舒的衣裳兜著七八個喬薇叫不出名字的野果,粉紅粉紅的,外形有些像火龍果,卻沒火龍果那麼大,皮兒特薄,有個橢圓形的核兒,味道酸酸甜甜的,恰巧能解燒烤的油膩。
吃完水果,色漸漸有些暗了,孩子們卻依舊沒有回去的意思,在空地上嬉笑追逐,十七靜靜地盤腿坐在草地上,目光追逐著望舒,一瞬不瞬。
姬冥修遞給喬薇一個水囊。
喬薇都不知他是從哪兒變出來的,拔掉瓶塞,看著幹幹淨淨的瓶口,猶豫一下,還是喝了。
姬冥修拿過水囊,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
喬薇驀地想起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好容易冷卻下來的臉頰又唰的一下紅了,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側顏,就算戴了麵具,隻看眼睛、嘴唇與下巴,他也是她兩輩子見過的最帥的男人。
當然,胤王的容貌也不差,可惜人品太遜,生生拉低了在喬薇心目中的分數。
若非誰能在容貌上與他一較高下,大概就是那位紅衣騷年了,但紅衣騷年美即美矣,卻缺乏神秘,不像冥修,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第一次見他,還以為是個多麼高冷的世外高人,卻原來啊,是個功勳世家的太子爺,大紈絝,臭流氓!
不過,就算是這流氓的一麵,喬薇也不敢就是他真正的樣子。
就在喬薇望著他發花癡的時候,姬冥修突然站了起來。
喬薇眨巴著眸子:“怎麼了?”
姬冥修道:“我東西掉了。”
“什麼東西?”喬薇問。
“婚書。”
“婚……書?”喬薇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瞟見了地上的一個金色信封,一定是他剛剛親吻她時落下的。喬薇沒立刻提醒他,而是問:“沒有婚書會怎樣?”
姬冥修歎了口氣,一副十分惋惜的樣子:“那我與恩伯府的婚事就隻能作罷了。”
“不能補辦嗎?”喬薇不動聲色地往那邊挪了挪。
“先皇後已逝,想找她補辦一紙蓋了鳳印的婚書,怕是得去陰曹地府了。”姬冥修歎息。
喬薇眼神一閃,一把撩起裙子,將婚書蓋在了裙裾下。
姬冥修轉過身來:“你看見了嗎?”
“沒有!”喬薇嚴肅臉。
待到姬冥修去附近尋找婚書時,喬薇敏捷地撩開裙擺,敏捷地撿起婚書,又敏捷地藏進了衣袖,而後晃著腦袋,若無其事地哼起了曲兒。
姬冥修壓了壓翹起來的唇角,無比困惑地道:“不會是剛剛掉進火裏燒掉了吧?”
“是不是一個金色的信封啊?”喬薇試探地問。
“你怎麼知道?”姬冥修“皺眉”。
喬薇平時還算會察言觀色,可惜對方是大梁朝第一奸相,真飆起演技來,又豈是她這丫頭看得穿的?
喬薇的眸子裏掠過一絲促狹,麵上卻一本正經道:“我剛剛看見它掉進火堆裏啦,我還以為你故意燒的呢!唉,你你這人也真是的,婚書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便帶在身上呢?應該找個櫃子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嘛!”
“唉。”姬冥修惋惜極了。
喬薇哼了哼:“幹嘛拉長一張臉啊?你不是不喜歡那位恩伯府千金嗎?與她的婚事吹了你該高興才對呀!”
姬冥修就道:“他們家又不止她一個千金,不喜歡她,還有別人可以挑的。”
喬薇炸毛了,剛剛才親了她,現在就這種話,不覺得很過分嗎?!
本想逗逗你就把婚書還給你的,但現在,本姑娘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想拿回婚書,做夢去吧!
喬薇果斷把婚書雪藏了,待到與姬冥修、十七分道揚鑣後,氣呼呼地帶著孩子們下山,路過工地時,師傅們正在往她的池子裏下填石材,她想也沒想,掏出婚書扔了進去!
扔完婚書,喬薇心情大好,牽著包子的手下了山。
羅大娘見她回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那個孩子究竟是誰呀?怎麼會飛呀?景雲和望舒又認得他,我與他話,他也不理我,抱著望舒就飛了!景雲機靈,抱住了他的腿兒……我真嚇壞了!”
喬薇把十七的情況簡單與羅大娘了一遍,當聽十七是冥公子的護衛時,羅大娘的臉瞬間沉下來了:“那家夥又來找你?上次把周公子嚇跑,我還沒與他算賬呢!他還有臉來?他不是定親了嗎?”
喬薇清了清嗓子:“親事黃了。”
被她攪黃了!
謔謔謔謔……
回京,路過鎮上,姬冥修碰到了在容記胡吃海喝的李鈺。
姬冥修難得地賞了臉,再次坐下陪李鈺吃他根本不能吃的蝦。
李鈺這次點了一份油燜大蝦,辣得“香汗淋漓”:“對不住了四哥,又讓你幹看著我吃,你放心,我吃東西很快的!”
“無妨,你慢慢吃。”姬冥修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
李鈺停下了剝蝦的動作,被雷劈了似的看著他,自己沒聽錯吧?四哥居然叫他慢點吃?
“四哥你……你怎麼了呀?”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姬冥修麵色很冷,但那股眉宇間不經意的神采,還是讓李鈺察覺到了不同。
四哥貌似……心情不錯?
“四哥,你容記的二當家怎麼還沒來?我都吃半了,她要追求我,起碼得拿出點誠意嘛!不然我隨時都可能把她從名單裏劃掉的!”
李鈺剛完,就發現四哥的眼神變冷了,冷得像刀子,好似要把他的舌頭給割下來。
他趕緊往嘴裏塞了一勺粥!
不愧是四哥,翻臉比翻書還快!
今晚的容記注定是熱鬧的。
胤王與喬薇不歡而散後,又在山林裏找尋了一陣,可惜沒有發現確切的異樣,色又已漸暗,隻得打道回府。
不久前多羅紫玉送了一份麻辣龍蝦給他,他一開始沒吃,後麵在劉太監的勸下嚐了兩個,味道確實不錯,著人回送了紫玉一份人參。
之後的幾裏,紫玉每日都差人送龍蝦去王府,口味一日一變,他雖不知龍蝦是在容記買的,但路過容記時,那股熟悉的香味仍然將他勾了下來。
他一下車,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李鈺與姬冥修。
姬冥修當然也看見了他,唇瓣浮現起一絲淡淡的嘲弄:“李鈺,你七哥來了。”
“啊?七哥?七皇兄?”李鈺鳳眸圓瞪地望向了朝這邊緩緩走來的胤王,手裏的蝦吧嗒一聲掉了。
“九弟。”胤王打了招呼。
李鈺心虛地站了起來,誰不知道他七皇兄與四哥是死對頭啊?他是李家人,應該幫著自己七皇兄才對,可偏偏他更喜歡四哥——
與四哥出來吃東西,被七皇兄撞見,簡直不要太尷尬。
胤王和顏悅色地拍了拍他肩膀:“有好吃的,怎不叫上皇兄?”
李鈺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以為你很忙嘛,就沒叫你了,我跟四哥……丞、丞相大人是偶然遇見的,不是約好的。”今真不是!
胤王就道:“約好的也沒什麼,自家親戚吃頓飯,皇兄還會怪你不成?”
你整張臉都寫著你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