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鄭德遠便尋了空隙親自到長情殿問安,“奴才見過婧賢妃娘娘。”
“鄭公公快請起,怎麼敢勞煩鄭公公親來長情殿?”
鄭德遠話回的恭謹,“娘娘於奴才有再造之恩,不過是些微小事,不足掛齒。先前禾熙姑娘問奴才倩芳林墜馬一事,奴才想著還是親自過來回稟娘娘好些,不知娘娘想知道什麼,奴才一定知無不言。”
柳清音示意聽荷看茶,不疾不徐的問道:“倩芳林摔落馬,想必皇上一定交代鄭公公暗中調查,本宮隻想知道倩芳林的馬因何突致發狂暴動?”
“回娘娘,倩芳林的馬發狂摔落她之後便狂奔而去,再發現時已經口吐白沫,奴才曾暗中派人驗過此馬的屍體,推斷應是中毒而死。”鄭德遠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狩獵的馬都是由宮人共同喂食,吃的東西也都是一樣的,不大可能是從日常飲食下毒,所以無法追查到中毒的來源。”
柳清音點點頭,“一般情況,狩獵的馬除非送到各位主子手裏,都會有人專門看管,可知道馬送到倩芳林手上前,什麼人接近過這匹馬?”
鄭德遠聽到這裏,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跟著又垂首回道:“奴才問過那日在馬廄當值的宮人,他說確有一位姑娘到馬廄內,說是要看看馬匹的情況。這宮人年紀較大,不記得那姑娘的樣貌,隻是在她離開的時候,聽見旁人喚她一句;‘素心姑娘’。”
從頭至尾,鄭德遠的話均是以敘述為主,沒帶一絲情緒和判斷,卻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盤道出。柳清音明白他如今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並不再多問,“多謝鄭公公親自過來一趟,今日之事,如皇上問起,公公直言便可,不必刻意瞞著皇上。”
鄭德遠離去之後,當夜皇上果然留宿長情殿。用過晚膳,皇上陪著柳清音用了一點水果,笑歎道:“算來清音再有四個月就要生產了,怎麼看著還是這麼清瘦?”
“比起從前,清音已經豐盈了不少,皇上還嫌清瘦?”柳清音也笑著打趣著:“若來日生下皇嗣,清音無法恢複身形,皇上厭棄之時可還會嫌我現在清瘦?”
皇上聽了她的話,笑意到了嘴邊,又收斂起來,“清音可是覺得朕對倩芳林太過絕情?”
“清音的確想不通皇上為何會如此對待倩妹妹。”
柳清音的語氣不算責備,反而透出一種淒涼和失望的神情,皇上握著她的手,“朕雖對倩芳林談不上寵愛,但向來也是相處合宜,朕本無意在她受傷後棄若敝履,隻是倩芳林自從看到臉上的傷痕便再不願見朕,故而朕也再沒有去看過她。”
看著倩芳林每日懨懨的模樣,柳清音確實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她歎了口氣,“後宮佳麗三千,清音並無意過問皇上的恩寵,隻是既然鄭公公查到倩妹妹的馬被下了毒,為何皇上壓下了此事不再繼續去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