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聽後更是笑得絢爛,“原本我還無法確定是誰,但是媚娘過來看望我,著實讓我不能不去懷疑。”
武媚娘並沒有因她的話有一絲的慌亂,仍舊從容的把玩著護甲,“倩芳林不算得寵,頂多算得上雨露均沾,而這一點怕是皇上也隻不過因著清音與她的情意罷了,於我,可夠得上一點威脅?同樣,若是我對清音腹中的孩子存了歹心,又可會選擇這種看似保守,實則盡是變數的下作手段?”
“媚娘的意思是確是婉美人設計害了倩芳林?”
“看來清音已經想得很通透,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見武媚娘笑而不語,柳清音垂首含笑,“原我就在想此事若真是媚娘安排,也有太多不合常理之處,現在來看,媚娘的意思莫不是你刻意留下婉良娣的線索,讓我知道對手是誰?”
“婉良娣企圖去害倩芳林,我早已獲悉,故而派人時刻盯著她,馬廄看似守衛森嚴,卻嚴不過有心之人,所以我就安排了一場‘素心姑娘’的戲碼好給清音留個線索。”武媚娘說得分外輕鬆,到了此時站起身來,“不過既然清音這麼快就洞悉一切,也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麼了,你身子要緊,我就不妨礙你休息了!”
柳清音看著她施施然走出去,拳頭不禁收緊,“既然你一早就知道婉良娣的計策,為什麼不去阻止?說到底,終究是因為我。”
從皇上狩獵回宮後算起,已經一月有餘,倩芳林再不曾承寵,也不曾出過寢殿,柳清音雖然暗中打點和警告過底下的宮人不得怠慢了她日常的供給飲食,卻也控製不住宮中的各種流言四起。
故而當她挺著七個月的孕肚到了千秋殿側殿時,挺著幾個宮女太監小聲討論著倩芳林容貌如何嚇人之時,神情完全可以用盛怒形容,小翎子少見自家主子這種神情,連忙上前嗬斥道:“你們幾個奴才,在婧賢妃麵前也敢胡言亂語,好大的膽子!”
看著誠惶誠恐的幾人,心中第一次無法生出惻隱之心,她壓抑著心中的怒氣,扶著禾熙的手向側殿走去,隻留下一句沒有任何情緒的話:“統統打發到掖庭局,記得大張旗鼓些,本宮要整個後宮都知道他們是因何進了掖庭局。”
“奴才明白。”小翎子連忙回了一句。
進到側殿外殿,倩芳林正站在窗前觀望著,見她進來,嘴角才顯出一抹笑意,“讓姐姐聽到這些個汙言穢語,是妹妹的罪過。”
柳清音看她臉上的疤痕,雖然在孟廣清的照料下恢複的極好,卻免不了低調的猙獰著,她有些心疼的望著她,“我以為在這宮裏我保得住你,卻沒想到反而因著我傷了你。”
“姐姐,我若說我現在很好,你信不信?”倩芳林臉色蒼白的笑著,“從此以後,我與皇上都不必再去逢場作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