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哥。”
“墨大俠。”
來往的野人們不斷和墨塵打起招呼,墨塵認真回應地同時,摘下了頭上的一字眉,露出藏在後麵的一對劍眉。頓時,墨塵整個人變得英武了起來。
忽然,他收起浮塵抱怨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沒有這條長髯,很多事情說出來都沒人願意相信。”
也就是說,憑借之前那副尊容曾經做出過神棍才能做到的事!?
“說到底,都是這個世界的錯!”
別將鍋全都甩給世界啊!我認為你本身也有不小的問題……
“墨兄,在下想請教一個問題。”得到對方的首肯,我趕忙轉移起話題,“你在找月空空?你和她之間……”
“誒呀!”墨塵猛地跺腳道,“多虧閣下提醒,墨某險些誤了大事。還請閣下將月空空的去向告知在下。”
“這個當然可以,不過墨兄為什麼如此迫切地想要找到她。”
按理說,墨脈應該是月空空的敵人,畢竟月空空帶著陳佐消滅了眾多墨脈的營地,但墨塵之前的表現卻讓我動搖了——他,究竟是敵還是友?
“我要將月空空緝拿歸案。”
我的心還未放下,立馬就聽到了墨塵下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不能再讓這墨脈的叛徒興風作浪了!”
墨脈的叛徒?月空空?
我詢問似地看了泠木一眼,但她同樣用一無所知的表情回應了我。
“月空空,是墨脈的人?”
“曾經是。”墨塵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悶葫蘆般說了這幾個字後便不再多言了。
穿過田間的阡陌小路,漸漸地,地平線上浮現出一座灰色的雕像。雕像刻的是一個人,此人麵容樸素,蓄著當世極為流行的仁丹胡,不過他身上雕刻的服裝極為簡單,就像是田野間隨處可見的老農。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被人塑作雕像豎在道路的交界處,同時還特意為其留出了一片較大的空地,哪怕嚴重破壞了耕田的形狀。
“高大,震撼……”用於聖人身上的詞彙毫無違和感地被我用在了這座雕像的身上,隻因為潛意識裏的情感告訴我:他,就是這樣之人。
“這位是我墨脈的第一代巨子,天底下最偉大的人,子墨子。”
(注:第一個“子”為老師、先生,第二個“子”是對有學問的人的一種尊稱,“子墨子”是墨子的弟子或後世弟子對他的尊稱。)
“墨子……”泠木動容了。
這時,一道黑色的“氣”從雕像的頭上升起,黑氣宛若誅天神魔降臨,一時間讓山穀這一邊的天空都黯淡了下來。
吼!
真龍不容褻瀆,龍氣也一樣。泠木身體裏潛藏的“氣”化成龍形,一躍而起,整片天空的景象就像是一條銀龍在撕扯著黑夜。
“龍氣?”如果說墨塵之前的心中還對眼前的兩位身份存疑,懷疑他們是禮脈甚至是權脈的奸細,但當他看見這道從未見過的“氣”之後,他的懷疑全部煙消雲散了。
他將兩人帶到這裏,未嚐不是為了檢驗兩人的身份——對方身上的“氣”就代表著他們自身的立場。
聖人的雕像,自然內藏氣韻。所有擁有“氣”的人,隻要“氣”的品質低於雕像本身具有的“氣”,就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