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醒來(2)(2 / 3)

但不知為何,在那彩虹般的光影背後,竟似隱隱浮現著某種比黑暗本身更加漆黑的邪氣,一種超乎人類常識與邏輯之外的,非人之氣。

那少女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因為根本沒那個必要。

列吉娜修女當然知道她是誰。

是的!就是她了!

混亂的根源,皇帝的敵人,異形聖母,諸海之白麒麟!

第一接觸者佛雷卡!

※※※※※※※※※※※※※※※※※※※※※※※※※※※※※※※※※※※※※※※※※※※※※※※※※

諸海之白麒麟終於現身,列吉娜的神經全部崩緊了:她終於現身了!

就是她!這一定就是她的核心,她的本體!

隻要砍掉這個腦袋,即使強大如諸海之白麒麟也會立刻死去。

那麼,成敗在此一舉了!

哪怕犧牲生命,也不可以辜負皇帝陛下的期望。

新正教的女牧師的右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握,一把漆黑色的長槍出現在她的手中。那長槍由某種影子般的黑色物質,仿佛液化的黑暗。

而在她的左手,盤旋的黑氣化作無數絲帶盤繞其上,成為一隻若有若無的黑色巨爪。

列吉娜修女屏息凝立於諸海之白麒麟麵前,剪影般的槍尖指向那傳說中的可怕存在,她的神情堅毅,早以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作為皇帝的仆人,死亡僅僅是新生的開始。沒有任何事情比辜負皇帝的期望更可顧慮的。

諸海之白麒麟神色從容,瀑布般的長發在虛無的以太之風中緩緩飄動,長長的鬢角被胸前那高聳的雙峰托起,在一片高不可攀的聖潔中卻又顯露無盡誘惑。雖然身上的長袍潔白如雪,但她那玉石般的肌膚竟比身上的長袍更加潔白。纖細的雙手和嬌嫩的雙足裸露在在長袍之外,仿佛雨中的百合。

麵對那位準備為信仰獻身的女牧師,佛雷卡突然笑了一下。

皇帝的仆人打了個哆嗦。

“凡人,”佛雷卡開口說話了,就像列吉娜想象中像諸海之白麒麟應該有的樣子,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威嚴:“在你為信仰獻身之前,我們為什麼不先談談呢?”

列吉娜怔了一下,隨即道:“抱歉,作為皇帝的仆人,我不會和你談論任何事情,除了毀滅。”

“不要那麼說,介紹一下你所侍奉的那個皇帝。”佛雷卡說:“我能感覺得到,他現在正看著你和我。”

列吉娜沒有回答,手中的武器開始抖動,蓄勢待發。

看來也就這麼多了啊。佛雷卡輕輕歎了口氣。本來以為還能問出更多事情來呢。

看來隻好直接吃吃她的腦子了。

就在佛雷卡歎氣的一瞬間,列吉娜修女身形閃動,右手的長槍顫抖起來,化為一股黑色的暴風,朝佛雷卡直刺過來。而在她左手的巨爪的五指之間,黑色的聖光瞬間凝結為無數個漆黑色的旋渦,它們飛散開去,從四麵八方襲向佛雷卡。

一根觸手從四周那瑰麗無倫的花海中伸展而出,擊向對方的頭頂。那天堂般的花海僅僅是一層包裝,而在那聖潔的表麵之下,依舊是那團蠕動著的爛肉地獄。

但是在觸手命中列吉娜修女的一瞬間,她突然消失了——而就在消失的同時,另一個列吉娜修女出現在佛雷卡身後,長槍直指佛雷卡的後腦。

佛雷卡端坐在血肉的王座中,不躲不閃,王座那蠕動翻騰的表麵下突然彈出一叢血紅色的靜脈,化為一張血紅色的大網將列吉娜包裹其中,然後立刻收縮!

但就在那些靜脈即將鑽進列吉娜的身體時,列吉娜再次消失,然後出現在佛雷卡對麵的遠處。

無數黑色的旋渦撲向佛雷卡,但就在命中她的一瞬間,竟突然硬生生地折轉了個詭異的銳角,反過來朝列吉娜飛去。而就在同時,更多的觸手從繁茂的花海下伸出,挾卷著無數芬芳的花瓣撲向皇帝的仆人。

但列吉娜身形閃爍,每當有攻擊打在她的身上,她就會立刻消失,然後在別處出現,毫無損傷。

“諸海之白麒麟啊,這種攻擊對皇帝的仆人是沒有用的!”伴隨著這略顯興奮的話語,數十個列吉娜同時出現在佛雷卡的周圍!

數十個列吉娜手中數十把漆黑的長槍同時伸長,化為一片縱橫交織的黑色暴風從所有方向襲來,而她的左手則毫不停歇地釋放出無數黑色的旋渦,從四麵八方向佛雷卡飛去。

“是嗎?”佛雷卡輕輕搖了搖頭:“這麼快就開始得意忘形,看來平時根本沒和什麼象樣的敵人實戰過呢。”

佛雷卡既沒有躲閃,也沒有防禦,但所有那些攻擊竟然直接從佛雷卡和她端坐的血肉王座中穿了過去,仿佛那隻是一個幻影。

列吉娜一驚:幻影?

怎麼可能?列吉娜能夠分明地感受到對方在空間中的質量反應,幻影怎麼可能會有質量?

“量子雲態。”佛雷卡淡淡說道:“將自身在宏觀物理世界呈現出類似電子雲的狀態,同時以不同的狀態存在於不同的位點,存在的同時又不存在,一旦受到擾動就會立刻塌縮為虛無,隻要不在1普朗克秒內同時攻擊到所有的概率點,就絕對無法命中——很實用的防禦招數,但是……”

列吉娜還沒來得及細想佛雷卡這話到底什麼意思,一個血肉侍女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有一瞬間,列吉娜並沒把那家夥當回事。因為剛才她已經和血肉侍女交手過了,雖然很難纏,但也僅此而已。

她揮舞著手中的黑色長槍,但就在接觸那血肉侍女的一瞬間,它突然消失了!

然後出現在列吉娜身後。

隨即,無數肮髒的觸手無比輕柔而又不容抗拒地卷住了她的四肢!

這個巨大球形空洞中散布著數十個列吉娜,而每一個列吉娜的麵前,竟都懸浮著一個血肉侍女!而那每一個血肉侍女,都以近乎完全相同的方式,用觸手同時卷住了每一個列吉娜修女的四肢!

血肉侍女竟然也能使用量子雲態?

不但能夠使用,而且在技巧上竟然遠遠超越列吉娜!

僅僅一個血肉侍女,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地便將列吉娜捉住了。列吉娜和血肉侍女瞬間還原為一個,戰鬥結束。

“量子雲態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技術,SEERS為很多使徒都賦予了這種能力。”佛雷卡繼續說道,仿佛在談論一件非常平淡無奇的事:“你是否認為,對於這種大路貨,身為使徒原形的我,會應付不來?”

血肉侍女那粘呼呼的觸手生出無數根須和靜脈,紛紛穿透她身上的戰鬥服,刺入她的手腕和腳踝,手中的長槍也被奪走,吞沒。列吉娜動彈不得,不但無法行動,竟然連皇帝賜予的神聖力量都完全消散而無法使用。

但她卻沒有驚惶失措:這變化實在太徒然,以至於連驚惶的餘地都沒有。

怎麼回事?對方稍微一認真,自己立刻就被打敗了?

既然它們如此厲害,為什麼它們剛才不直接把自己幹掉?

“很奇怪嗎?我隻是沒打算和你較真而已。”佛雷卡抬起胳膊,如蘭素手輕輕彈了個響指:“這樣明顯的事實,你難道竟看不出來?這可太奇怪了。或者說,皇帝的仆人都是這樣幼稚?”

一個通體透明,如巨大水晶球般的物體從佛雷卡身旁的虛空中浮現。那實際上是一個血肉侍女,隻不過它身體周圍那層黏液厚實了好幾十倍了而已——這讓它那醜陋可憎的爛肉般的形體變得更加像是一個巨大的細胞。

而在那透明的細胞質中懸浮著的,赫然竟是4個“鞭笞”和那已經合體為一的“火棒”。

“怎……怎麼回事?”列吉娜大為驚駭:那些被皇帝賜福過的神聖武器,不但被打敗了,竟然還是被活捉?

“很弱小的武器。”佛雷卡這話讓列吉娜嚇了一跳:“不過製造它們的技術倒挺先進,比我還要先進兩個世代……但是,也僅此而已。”

那被包裹在細胞質中的“鞭笞”和“火棒”突然爆發出一片顫抖著的光波,然後竟如同被消化一般緩緩溶解於那透明的黏液中。

那個血肉侍女把列吉娜的四肢被拉得筆直,靠近了佛雷卡。

“那麼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吧?”

列吉娜毫無懼色地凝視著對方,輕蔑地回答道:“遺憾,皇帝的仆人絕不像異族屈服”。

佛雷卡再次微笑起來。

列吉娜無法控製地打了個寒戰——佛雷卡的麵容整個扭曲了,優雅的嘴角咧入麵頰,使她那美麗的麵容看起來竟如同萬聖節的鬼怪南瓜!

雖然諸海之白麒麟無比恐怖,但至少她的核心部分,或者說她的本體是一位聖潔而高貴的女神。

但當一位如此聖潔的女神像一個萬聖節南瓜一樣微笑時,那種詭異的恐怖足以令她的靈魂恐懼地飛離身體。

緊接著,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一根觸手竟毫不費力地穿透列吉娜那堅固的貼身型外骨骼戰鬥服,如一條冰冷的毒蛇伸進了她的下體之中!

而那淫猥的觸手,竟然是從佛雷卡那一塵不染的白色長裙中伸出來的!

列吉娜無法抑製地在恐懼中縱聲尖叫起來。

她恐懼地望著那白衣長發的女神,她依舊是那樣地聖潔而端莊,令人不敢逼視,仿佛僅僅是直視的目光就會玷汙她的聖潔與高貴。

但就是這位聖潔空靈不染片塵,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女神,竟然用如此邪惡下流的方式對待另一位女性?

“既然你沒有作為情報來源的價值,那就隻好利用一下你作為玩具的價值了。”佛雷卡邪惡地微笑著,輕輕捏住列吉娜的下巴。“那我就來好好玩玩你吧。”

佛雷卡開始對列吉娜全身上下其手,蹂躪著修女的整個身體。而那條從她裙子裏伸出來的觸手,開始在列吉娜體內緩緩抽送起來。

列吉娜恐懼而屈辱地顫抖起來,而就在這時,她驚恐地發現竟然又有兩條觸手從佛雷卡那輕薄的白袍中探出,向自己伸來。

列吉娜下意識地想開口求饒,但剛一張嘴就有一根觸手猛地鑽進了她的口中。幾乎就在同時,另一條觸手伸進了她下體的另一個隱秘之處。

即使佛雷卡正在做著最猥褻的事,她的風姿依然是那樣地聖潔而高貴。

這……這……這家夥真的是女人嗎?

她……不,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

皇帝啊!救救我吧!

但皇帝沒有出現。接著,屈辱變成了瘋狂的憤怒,恐懼變成了必死的決心。

三條觸手同時在她體內邪惡地抽送著,但列吉娜的大腦卻很奇怪地,如同機械般冰冷地運轉起來。

她能感覺到,是的,“支點”依然健在。

雖然受損嚴重,但依然能夠戰鬥。

是的……列吉娜狂怒地注視著眼前那正在淩辱自己,擁有聖女外表的惡魔。

無論如何,也要把你消滅!

皇帝的仆人能夠憑借意念控製皇帝的武器,而其中最強力的武器之一,就是那能夠吞噬一切的活體黑洞,“支點”。

列吉娜下達了指令。

※※※※※※※※※※※※※※※※※※※※※※※※※※※※※※※※※※※※※※※※※※※※※※※※※

在漆黑的夜空下,無數閃光的肉團盤旋飛舞,3條高聳入雲,如同寰宇巨蛇般的觸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它們頂端那酷似火球的空間控製器官表麵那無數眼睛般的攻擊器官不停釋放出暴雨般密集的重力波束,為地平線上帶來一線虛假的黎明。

雷鳴般的巨響始終沒有間斷,觸手瘋狂地揮舞,但是它們正在集中攻擊的目標,卻始終不見蹤影。

不僅僅是因為體型的細小,更因為以漆黑的夜空為背景,連那東西的輪廓都難以辨認。

一條模糊的黑線。

不,那不是線,而是一個比夜更漆黑,以無法辨別的高速飛行著的黑色球體。

那球體如同呼吸般膨脹和收縮著,劃出無數項鏈般一節一節的漆黑線條,如同黑洞般吞噬著沿途的一切。

它的行動本身悄無聲息,但由於行進途中因為空氣被吞噬而不斷生成的真空帶,依然產生了不間斷的轟鳴。

任何國家的軍事家和民間的軍事愛好者都能一眼看出這個黑色球體到底是什麼:

“支點”。俄國軍隊配備的遺物兵器,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之一,擁有準G.O.O級的戰鬥力。

而這可怕的武器,此時卻陷入了苦戰。

支點不停的攻擊,以驚人的靈巧規避敵人的攻擊,並隨時都在設法誘導觸手的火力互相攻擊。

但很奇怪地,雖然觸手釋放出的火力如同暴雨般密集並且體型龐大無比,但卻總是能夠確保不會命中其他觸手。而它們頂端的空間控製器官沒有節奏和規律地閃爍著,每一次閃爍過後,支點所劃出的黑線就會強製截斷,出現在一個新的位置——被集中火力攻擊的位置。

而那三條巨大觸手的根基,在那曾經是被稱為密斯卡托尼克2號的研究設施所在的小島,已經完全被翻騰著的生物組織所覆蓋,更多的觸手開始如同雨後的幼芽般生長而出。

但就在這時,某種語聲從支點的內部隱隱穿來。

Our.Emperor,That.thou.would.bring.them.only.Death,

我們的皇帝啊,汝隻為它們帶來死亡,

Our.Emperor,That.thou.would.send.them.only.Doom,

我們的皇帝啊,汝隻為它們送去末日,

Oh,Emperor,That.thou.would.Padron.none

哦,皇帝,汝不予赦免,

Oh,Emperor,That.thou.rcy.none,

哦,皇帝,汝不予憐憫,

Oh,Emperor,We.beseech.thee,destory.them.and.Remit.none!

哦,皇帝,我們祈求你,毀滅它們,不予寬恕!

支點在空中劃出的黑色線條突然變成了一個奇異的蝌蚪形,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豆芽——它毫無慣性地停止了,而此時,它那本來不到一米的直徑竟然超過了一公裏!

然後,它徑直朝正下方那被爛肉覆蓋的小島砸去。

膨脹至上千倍的支點不但攻擊範圍擴大,連速度竟然也隨之大幅度增加。但就在它朝下方撲去時,那堆覆蓋整個小島,變幻無定的生物組織立刻向周圍分散開去成為一個直徑千米的巨大深坑,被這巨大的黑色球體吞噬的部分實際上少之又少。

在那深坑的中央,閃耀著一點黑色的火花。

那赫然便是正被佛雷卡以令人作嘔的手法和趣味玩弄和蹂躪著的列吉娜修女!

在巨大的支點當頭砸下的一瞬間,佛雷卡連同身下那巨大的血肉王座一同消失了,隻留下列吉娜修女懸浮在支點的麵前。

支點瞬間將列吉娜修女吞沒,然後停止在那裏。

在天空中,三隻高達數公裏的巨大觸手表麵突然開始釋放出大量閃爍著明亮金色光芒的氣體,它們伸出無數分支,將自己互相盤繞起來,融合一個閃閃發光的巨大天幕。那構成天幕主體的紛亂枝節實際上是從主體上生長分裂出的,無數較細小的觸手,每一個這樣的觸手末端都是一張佛雷卡的麵容。

這些生有佛雷卡麵容的觸手互相編織、塑形、融合,成為一張更加巨大,巨大無比的,佛雷卡的臉孔!

那張巨大的佛雷卡的麵孔神情端莊,用直徑超過兩百米的眼睛平靜地俯視著下方那沉默著的黑色球體。而在那張巨大佛雷卡麵容之前,整個天幕的中央,佛雷卡和她的王座懸浮在一團金色的聖光中!

佛雷卡注視著下方那巨大深坑中的依舊沉寂的黑色球體,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就在那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央,正在發生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By.The.Emperor’…

以皇帝的名義……

For.The.Emperor’s.Honor…

為了皇帝的榮耀……

I.JoinMyselfintoTheEmperor’s.W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