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我是神眷之人(1)(2 / 3)

傑索哈.阿塔帕耶日馬蘇.伊勞德。非洲軍閥和末日信徒會高級幹部。NPC龍套5號。

迪利婭.沙維爾。國際化妝品公司的董事長兼經理。這是她的理想,但是——嗚呼!當看到她最近的照片時,她幾乎認不出她了:這個女人是誰?她的身材怎麼變得那麼豐滿了?A罩杯的胸部哪裏去了?狹窄的盆骨呢?

克拉烏德.沃爾洪。在歐洲經營宗教連鎖店,以炮製各種宗教為業。據說女孩子們爭先恐後和他上床。NPC龍套6號。

菲利普.H.洛卡夫特。當下他們要去拜訪的那位。當然,他也是個NPC龍套。

對於佛雷卡來說,11個人中有7個是NPC龍套,而其中一個還是死對頭。

所有的使徒都以佛雷卡為基礎,通過植入佛雷卡的身體組織而獲得力量。但佛雷卡與其中大多數人都隻是點頭之交,談不上什麼了解。她隻和少數幾個人相熟——事實上,在12個使徒中,真正和她關係親密的隻有麻生真治和迪利婭.沙維爾兩人。而雖然這兩人都和她有過幾十腿,但迪利婭顯然對佛雷卡沒有什麼好感:在和佛雷卡搞過幾次後,她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同性戀,而且十倍討厭作為男性時的佛雷卡。

沒辦法,SEERS決定誰成為使徒,其中大多數是佛雷卡所沒興趣的。更何況,在絕大多數時候所有的人都分散在世界各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間或給SEERS辦事。始終陪伴在她身邊的隻有狐狸小真他們幾個。

而且有些還非常地厭惡,比如那個**修女索菲婭。

不過……還是有點問題的。

SEERS總共創造了12個使徒。但這裏隻有11個人。

第12個是誰?在哪裏?

完全沒有頭緒。即使對於佛雷卡,SEERS也隻是用一句話提到了他的存在,幾乎沒有任何細節。

“他和你將是不一樣的,無論在哪方麵都不一樣。”SEERS說:“而且……他是為你而生的。”

好吧,她知道那第12個使徒是個男的。但也就那麼多了。

並且現在也還是這麼多。沒有關於這第12個使徒的任何資料。

看來這也是個問題。她想。不過就目前來說還不需要為這個費神。

畢竟,作為受SEERS眷顧之人,SEERS從來不對她說謊,更不會玩弄文字遊戲愚弄她。

於是她就思考別的去了。

思考麻生的事。

從早上開始,佛雷卡就感應到了麻生的存在。他不間斷地釋放出隻有佛雷卡才能感應到的加密信號,那是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專用聯絡頻道。簡短,模糊,毫無情調,但很實用。麻生告訴佛雷卡:他已經到了美國。

他是為了接她而來的。

久別15年來,麻生肯定很想她。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以孢子偷渡的方式偷偷摸摸跑來美國的。而是像凡人一樣,乘飛機而來。這讓佛雷卡非常感動。因為她知道,國際協議禁止使徒離開居住國,否則立刻用核導彈飽和攻擊。而作為最強的使徒,小真自然受到特別關照。

於是,她立刻以相同的方式進行了回複。她讓他來到普羅維登斯,與自己相見。

她本來可以定位麻生的位置,然後直接出現在他麵前的。但這太唐突了。久別重逢的親人見麵不應該那麼突然的。要有禮節,有程序,有情調——要體現自己對他的重視和感情,否則就太失禮了。而為了不失禮數,在情況需要時她應該用比較周折和低效率的,屬於凡人的方式與小真見麵——像被一個單獨個體所束縛的凡人存在那樣,離開伍德身邊,與麻生相會。

就像她對伍德說的那樣。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世界是很小的。

但這種情況卻也很有些為難。雖然親自跑去見麵很給麻生麵子,但一方麵這太草率也太不正規,另一方麵也顯得不太矜持。但她相信麻生會妥善處理好這些問題的。

如何解決這個難題呢?她相信麻生會為她妥善處理的。

比如,搶先一步到他們正在去的地方。

她並沒有和麻生提出這個要求,但她希望麻生會想到這一點。

而就像以往任何時候一樣,麻生應該會意識到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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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卡夫特住在希望街的一間破舊的公寓裏,還沒下車佛雷卡就聞到一股黴味,讓她皺起眉頭。

佛雷卡早年生活的大部分時間是在一個肮髒黑暗的垃圾場裏度過的,她對肮髒和腐臭有很強的心理承受力,但這環境實在與她的絕世風姿大不相稱了。當他們從那豪華的周圍的人紛紛為之側目,令佛雷卡相當難堪——她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麼:一位女神為什麼會跑到這個豬圈一樣的破爛公寓來?

而且,一個SEERS的使徒,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帶著這種疑問,佛雷卡跟著伍德走進那房子。根據一位長相酷似骷髏的門房的指點,他們來到一個房門前,然後開始敲門。

門開了。出現的是一個神情憔悴的老太太。她不安地看著伍德,又看看佛雷卡,然後盯著伍德,一言不發。她的麵上滿是戒懼之意。

“呃……上午好,夫人。”伍德小心翼翼地問候道。對方的神情讓他害怕。“請問洛卡夫特先生住在這裏嗎?”

老太太向屋裏看了一眼,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他……他不在這兒,我們……我們沒有欠什麼人的錢!”

伍德被嚇得連連後退:“不不,請您千萬別緊張,您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真的!”他舉起雙手,竭力表明自己沒有惡意:“我們隻是想來問他幾個問題,我們是他的老朋友,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

門碰的一聲在伍德麵前關上,距離他的鼻子隻有一毫米。

但在幾秒鍾後,一個佛雷卡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請讓他們進來吧,夫人。他們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那兩位客人。”

那聲音溫雅,柔和,說不出地親切悅耳。那是一個令佛雷卡異常熟悉的聲音。

當門再次打開時,那老太太的身後站著一位身材碩長的黑發青年。

混有幾縷小辮子的黑色長發;雖是男性但卻擁有足以與佛雷卡相提並論的美貌;他溫和地微笑著,在溫柔而狡黠的麵上,有一種溫柔、狡黠,並且如狐狸般的嫵媚。

佛雷卡看了對方一秒鍾,然後如燕子般撲進對方懷中,輕柔地吻了吻他的麵頰。

還能是誰呢?

當然是她的狐狸小真。

雖然有把握,但佛雷卡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對方不會考慮到自己作為女性的一些小心思。

但那擔心是多餘的。就像以往任何時候一樣,作為SEERS在全世界84億人中為她挑選出來的最佳伴侶,麻生無論在任何可能的概率平麵中都從不會讓她失望。

接著,一個滿麵病容的白種男子從陰暗潮濕的室內走了出來。他是一個很不起眼的人,擁有一張看起來毫無個性並且很不健康的大臉。

他看了伍德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佛雷卡:“很……很榮幸見到您。佛雷卡小姐。”他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我是洛卡夫特……菲利普.霍華德.洛卡夫特。”

然後他發現佛雷卡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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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佛雷卡也沒有察覺到,從早上他們來到普羅維登斯開始,就有幾雙眼睛在偷偷觀察著他們了。

在間隔一條街的一座樓房頂上,兩個小孩手持望遠鏡,咯咯輕笑著,注視著佛雷卡的動向。

兩個孩子看起來年紀幼小,但舉止卻非常老練。一切遙感形式的偵察和追蹤都很容易被佛雷卡察覺。因此他們便使用古老的光學望遠鏡進行觀察。而他們顯然是職業的追蹤者,決不會丟失目標。

他們看起來最多隻有十歲。但他們的頭發卻已經如老人般花白。可能是因為年紀幼小的緣故,雖然是一男一女,但是在那灰白的劉海下的,卻是兩張幾乎毫無二導的清秀小臉。他們身上帶有哥特風格的黑衣酷似喪服,但卻又如同禮服般莊重而典雅。

當他們看著伍德和佛雷卡走進洛卡夫特居住的那幢破舊的公寓時,他們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相視而笑。

“那就是,諸海之白麒麟了呢,姐姐。”小男孩對身邊的少女微笑道:“第一次親自見到她,果然比照片上還漂亮得多呢。”

“是啊,哥哥,畢竟她是SEERS的媽媽嘛……”小女孩輕笑著回答道:“據說我們的能力,全部都是她能力的一部分哦。”

他們繼續相視而笑。

當他們觀察時,當他們交談時,他們始終都在笑,不停地笑。

但那是一種持續不斷的,神經質的笑。清脆而甜美,但卻帶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態。

與其說是在笑,倒更像是麵部和聲帶的某種反射性肌肉痙攣,產生了類似於笑的表情,發出了類似於笑的聲音。

雙胞胎不停地笑著。在他們身後,一個奇怪的,像人一樣的東西悄然浮現在他們身後。

那形體看起來似乎是某種全息圖,而且還是很陳舊的那種。朦朧,模糊,除了一個淡紅色的女性輪廓以外看不出任何細節。

“他們已經到了那裏嗎?你們最好趕快準備,他們的行動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那形體問道。她的聲音似乎是無數隻蜜蜂發出的嗡鳴,低沉,含混,帶有一種尖銳的雜音。

“別急,她很快就會離開的。”兩個小孩頭也不回地說道:“等麒麟和狐狸離開以後,我們再動手。”

“你們不是很想吸異形聖母的血嗎?如果是的話,你們最好認真一點,不然你們會後悔的。”

“我們……可不聽你的哦,紅夫人。”小女孩笑道:“去準備吧,到時候聽我們的吩咐就行了。”

被稱為紅夫人,仿佛由鮮血的蒸汽構成的女性形體猛地抖動了一下,似乎對雙胞胎的不恭很是憤怒。但她最終接受了這帶有輕蔑意味的口吻。她那由紅色氣體構成的身軀化為一團旋轉著的旋風,鑽進一旁的通風管中。

“我不喜歡她,姐姐。”小男孩麵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我討厭被責罵。”

“那就把她也殺掉吧。”少女舉起望遠鏡,繼續監視著自己的目標:“我們還沒有殺過這樣年長的吸血鬼呢。”

“要兩麵作戰嗎?姐姐?好象很有趣呢。”

“不過既然對手是異形聖母,所以還是暫時不殺她吧。雖然失敗了也無所謂,但我還是討厭失手呢,哥哥。”

“不管怎麼樣,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對吧,姐姐?”

“是啊,哥哥。”小女孩輕撫了一下灰白色的長發,咯咯輕笑起來:“我們向SEERS許的願,不就是要成為永遠不死的NeverDie嗎?”

“SEERS說了,但凡吃了他的血和肉的便可永生……而我們,就是吃了SEERS的血肉而得永生的神眷之人。你說是吧,姐姐?”

“神眷之人對異形聖母,真讓人期待啊,哥哥。”

“是啊,想一想都讓人興奮呢,姐姐”

小男孩和小女孩相視而笑。接著,兩個小孩子深情地擁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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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在洛卡夫特那滿是黴味的書房中。在簡短的寒暄之後,伍德立刻切入主題:“你最近在夢中都看到了些什麼?說來看看?”

與其了解當今這個世界,以及那個見鬼的皇帝和他的新正教,伍德對於SEERS更加關心。並不是因為他是SEERS的主要開發者,而是因為他很想知道SEERS到底有何打算——伍德迫切想知道,SEERS到底想幹什麼。

但佛雷卡卻沒把這些放在心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SEERS,而正因為如此,她不會浪費精力去思考SEERS的動機。

比目魚能夠理解人類的動機嗎?比目魚所要做的隻是針對人類的行為作出應對,而不是以自己的智力揣度人類的動機,思維方式、生活方式和存在方式完全不一樣,那樣做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和世界的真相相比,佛雷卡所關心的,是世界中的人。沒辦法,她是女人,而女人永遠對人更感興趣。

麻生。伍德。洛卡夫特,以及他那可憐的姨媽。

每一個SEERS使徒都擁有獨特而強大的能力,雖然極少像麻生那樣偏向戰鬥,但要過上富裕安定的生活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洛卡夫特似乎是個例外。

洛卡夫特的能力僅僅是使他能夠“看到”,看到存在於其他概率平麵中,由SEERS統治的世界。僅此而已。

當然,自我保護的能力還是有的,但卻隻嚴格地限於他自己,並且隻在受到生命危險時才會觸發。除了這個以外,他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沒有接受延壽化處理。

佛雷卡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事——SEERS賦予使徒的能力,從來都是他們所希望得到的。

難道說,這就是洛卡夫特的願望?

在15年前,SEERS向每個使徒應許一個願望。那麼洛卡夫特的願望又是什麼?

太奇怪了。

不管了,畢竟人各有誌。但是……

洛卡夫特的姨媽太可憐了。

從伍德和洛卡夫特那簡短的寒暄中,佛雷卡了解到,安妮太太,洛卡夫特的姨媽,自從在洛卡夫特的母親去世後,一直照顧著自己的外甥。而她也和洛卡夫特一樣,被病痛和貧困所折磨著。

佛雷卡立刻覺得應該為她做些什麼。

在走進屋門時,佛雷卡微笑著,提起長長的衣擺,以無可挑剔的優雅向安妮太太請了個安:“日安,夫人。”

和伍德相比,佛雷卡神情柔和,態度誠懇,禮儀得體,並且帶著帝王般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雖然依舊惶恐不安,但老太太看起來已經冷靜多了。和那可疑的中年男子相比,這位高貴的大小姐顯然是可信賴的體麵人。她局促地回了回禮,然後走回裏屋,為他們準備咖啡。在這個過程中,她並沒有察覺到,佛雷卡已經悄悄向她體內釋放出無數自己的細胞,或者說,具有細胞形式的微型機械。它們將在不知不覺中修正這老太太體內的所有病變部分,並予以強化。很快,安妮太太的身體將變得健康強壯起來,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健康得多。同時,佛雷卡還修複了她細胞內的端粒結構和受損基因,雖然不是像SEERS那樣的延壽化處理,但也能大大延長安妮太太的壽命。

洛卡夫特可能是個混蛋,但不能讓那可憐的老太太傷心。於是她也順便對洛卡夫特進行了相同的處理。

佛雷卡與洛卡夫特沒有交情,但她不能看著一位老太太受苦,就是這樣。

安妮太太端上一大壺咖啡,然後離開了書房。咖啡香氣馥鬱,一聞味道就能知道那是極其昂貴的上品,完全不是洛卡夫特所能買得起的。這是麻生到訪時帶來的禮物。

雖然佛雷卡沒有向他提起,但麻生已經猜到他們會去找洛卡夫特。於是他就先一步來到洛卡夫特家拜訪了。而麻生從來都很重視禮數,即使是拜訪毫無交情的人,他也會帶上大堆的禮物。

“小真還是像以前一樣體貼人。”這就是佛雷卡的感想。而她也知道伍德會如何評價她的觀點:“體貼人?登門拜訪要帶禮物,那是基本的禮數吧?就是虛偽了點。”

隨他怎麼說,禮數也好,真心也好,至少也算表明友好的立場。而伍德是不會這樣想的。

麻生從來都很注意這個,畢竟日本人普遍都是這樣。說是虛偽也好,禮貌也好,總比伍德這樣空手拜訪要好。

麻生真治。

她的狐狸小真。

佛雷卡眼下最關心的就是他。

伍德和洛卡夫特在一邊交談,但佛雷卡卻一句話沒聽進去。她這會隻注意到麻生的事。

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如果不是在這個破破爛爛的公寓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早就把麻生推倒在地了。

比起研究世界局勢,她更關心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

伍德對此當然心知肚明。

“佛雷卡,”伍德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說到這裏,你不覺得洛卡夫特先生和他姨媽的房子太破舊了嗎?”

“沒錯。”佛雷卡大為感激,她知道伍德是什麼意思:“這房子太爛了,我覺得應該給安妮太太和洛卡夫特先生買所新房子,再配輛車什麼的。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有交情的,既然有那麼多錢,為什麼不幫?”

“現在就去吧。”伍德把那直接取自美國國家預算,足以引起世界大戰的信用卡遞給佛雷卡,然後喝了一口咖啡:“玩的時候注意一下時間就行。”反正你也沒心思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