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櫪驥一大把年紀,如此的低聲下氣,伯爵不忍的開口道:“老幺,如今魔君受傷退隱,魔宗本就軍心不穩,大戰將至,陣前戰將,魔宗人心有恐加劇動蕩,不如將功折罪,留觀後效——”
張霖笑了,他淡淡道:“既然老夫子和大哥都出麵講情了,我就姑且發一次慈悲,人來!暫將石獸先關押禁閉,麵壁思過,其職位由刺蝟接管!”
見這小魔頭終於鬆了口,天台上的眾人,都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氣死回生的石獸更是痛哭流涕感恩戴德連哭帶嚎:“多謝宗主法外開恩,多謝軍師和伯爵先生求情活命,多謝……”
“都下去吧!我一個人想靜一靜!”張霖不耐煩的擺擺手,一臉的疲倦。
“屬下告退!”魔宗諸人轟聲應答,紛紛退下。
天台之上,除了滿臉怒色的張霖,隻有伯爵和新榮升魔將的魔宗小弟刺蝟。伯爵是知道老幺一定有話和自己講,刺蝟則是有話要跟宗主稟告。
眾人退出天台後,張霖突然發了瘋般,抄起一把椅子,將台上的物品,旋風般都砸得稀巴爛。伯爵靜靜的看著,鐵鼻翼外的一雙藍寶石般的眸子,深邃似海,看不出任何的內心活動;與淡定自然的伯爵相比,新上位的刺蝟,則是唬得連頭也不敢抬一下,心裏隻期盼著上位者的暴怒,能盡快的過去。
“這些老東西,仗著自己先前在義父跟前有那麼一點點的功勞,倚老賣老,視軍法宗規如無物,更不將我這個新宗主放在眼裏!真是可惡至極!”發泄完了胸中的怒火,張霖狠狠地揮舞著雙臂。
“老幺,魔宗講究論資排輩,你資曆淺。輩分低,難以服眾,那是意料中的事!如果這次不抓住這個機會斬殺石獸立威、殺雞儆猴,你日後在魔宗還有什麼威信可言?!”伯爵冷冷開口。
“大哥,辛苦您把十二姐找來一下!”想了想,張霖突然冷聲道:“褻瀆宗規藐視軍法的先例,萬不能開!不管怎樣,石獸必須‘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殺’!”
“嗯!這件事交給魔瞳去做,萬無一失!”伯爵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匆匆而去。
刺蝟聽了,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刺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盯著眼前這位自己到“樓外樓”第一天大有好感的接待小弟,張霖有趣的笑問。
“回稟宗主,小的隻是本宗設在此地的一個小小的香主,承蒙宗主垂青,擢拔高位,實在是誠惶誠恐……”刺蝟唯唯諾諾的道。
“你是怕窯刺他們幾個說閑話、不服氣吧?”張霖笑意更濃。
“窯刺、黑酒幾位大爺,那都是跟著老宗主風裏來、雨裏去,立過汗馬功勞的,才有今天的權位,小的加入魔宗還不到三年,寸功未立,實在是不敢和幾位前輩比肩啊!”刺蝟急道。
“現在宗族裏的這批功臣、重將,都是老頭子時期的患難之交,他們結成朋黨,恃功蔑主,擁兵自重,目無宗法,如若任其長久一下去,義父辛苦打下的基業和江山,必將毀於一旦、付之東流!這個罪責,我皇帝承受不起!”說到動情處,張霖雙手搭在個頭仿佛的刺蝟肩上,充滿鼓勵和激情的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魔君的老班底一日不被我提拔的新血撤換,我的命令在宗內就一日不得通行!刺蝟,你現在是無名小卒不假,四年前,我皇帝也是碌碌無為之輩!你我君臣一起努力,這個天下,是我們年輕人的!”
“宗主……”刺蝟仰麵含淚,激動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
山風朔朔,衣袂飛飛,高處不深寒。
“山海關”位於燕山之麓、渤海之濱,雄峻磅礴。縣城官道,沿著山間河穀蜿蜒盤升,一望盡是濯濯童山,草木稀疏。
“總有一天,我皇帝要揮軍入關,將這江山如畫踩在腳下!”俯視著下麵的雄關如鐵,萬裏山河,張霖心潮起伏,熱血澎拜。
“皇帝,你又掛彩了?”背後響起魔瞳冰冷的聲音。
“唉!我也是納悶!自從被法官和喪屍騙上你們這條賊船之後,我幾乎是大傷小傷就沒斷過,或許是老天爺在嫉妒我的美貌和智慧吧!不過,幸好我身邊有你這位漂亮的私人醫生,能夠隨叫隨到……”張霖轉身,笑嘻嘻的去麵對“冰山大姐”的一張臉。
“你想多了,我是團隊的情報員,不是你的私人醫生。”魔瞳白了某個自戀的家夥一眼:“臉上多道彈痕,也不錯,至少看上去有點男人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