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後的叮嚀(2 / 2)

一年不見金果,春曉日夜無不思念著金果,單位許多單身男同誌多次表示愛意,都被她婉轉回絕,這次見到金果黑了,瘦了,但結實了許多,想想他們在一起度過的那段美好日子,春曉心痛不已,時光流轉,物是人非,巨大的悲傷帶給他們的隻有沉默。

一個月後張戊病逝的消息從遙遠的城市傳來,張戊臨終最後的話就是不要給組織添麻煩,把骨灰帶回老家和老婆孩子安葬,他要彌補對家人的虧欠。張戊為石油奉獻了一生,直到倒在工作崗位上,總部授予了他“石油烈士”的最高榮譽。

張戊走後,金果的夢就頻繁起來,常常夢見在他和師傅工作的許多地方,師傅那偉岸的背影始終忙碌在各個角落,不肯停下來。多少次夢中驚醒,打電話給春曉,沒有想到她也經常夢到師傅,師傅對石油的情感讓兩個人默契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將張戊的故事講給了許許多多來氣田工作的年輕人,大家都感動地流下了眼淚。

春曉申請調到了離金果工作比較近工作點,這樣她就能常常見到金果,天熱了,金果換下的髒衣服,她會悄悄洗好熨平,讓他穿的幹幹淨淨;天冷了,她會把要添加的保暖衣早早放在金果房間的床頭上,金果病了,她會日夜守候在床邊端水送藥,時間一長,在大家眼中,他們是默契的一對戀人。

金果對春曉為自己的所做的一切感動在心中,但是他知道這樣對春曉不公平,自己心裏除了琪琪格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如果不早些說明,這樣日子越久,對春曉的傷害就越大,他終於鼓起勇氣做了最後的決定。

這天,陰沉的天空讓人壓抑,金果決心給春曉說清楚,約春曉到草原深處,雖然穿著工服,春曉還是刻意打扮了一翻,把頭發盤起來紮了紫色的發帶,這是金果最喜歡的顏色。

兩個人各揣心事,並肩走了很久,金果轉身看著春曉,白皙的臉上泛起陣陣紅暈,相處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去看身邊這個女孩,小眼睛、小嘴搭配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是那麼和諧讓人舒服,金果有點不忍心傷害她,但性格的原因,他還是想告訴春曉,不要在自己身上耗費青春和感情。

金果伸出手拉起春曉的手,春曉微微顫抖了一下。

金果感覺到春曉非常緊張,他誠懇地說:“記得師傅最後叮嚀你和我什麼嗎?”

春曉點點頭。

金果繼續說:“師父讓我們相互扶持,今後工作中,我會像大哥哥那樣來照顧你,我的意思是工作的時候,你有什麼困難,我會幫助你的,我的意思是……。”金果突然支支吾吾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口吻來說這個問題。

聽到金果可能要說出自己最怕聽到的,春曉聲音顫抖著打斷金果的話:“我知道,我們是好同事,我知道,我不會讓琪琪格誤會。”說著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轉身哭著跑向遠方。

此刻,幾聲悶雷響後,幾滴雨點稀稀落落落在沙地揚起微微塵土,金果感覺心痛極了,第一次為傷害一個女孩痛心。

幾天後,春曉申請去了一個更偏遠的小站,她的突然離開,讓金果有點不適應,感覺身邊少了什麼東西空蕩蕩的。在抽屜,金果看到春曉留的紙條:“我知道你心裏沒我,但我會一直等你,一直等下去。”他的心情突然輕鬆和快樂了些許,這些微妙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每每想到師傅拉著他和春曉的手,最後的幾句叮嚀,他心裏就暖暖的,他要完成師傅的心願,把蘇裏格建成荒漠中最美麗的現代化大氣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