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孔子(6)(1 / 3)

《左傳》記載,魯國貴族季氏的家臣陽虎,又名陽貨,在魯定公六年取得“陪臣執國命”的合法地位。孔子對這一事件評論說:“天下太平,製禮作樂以及出兵都決定於天子;天下昏亂,製禮作樂以及出兵便決定於諸侯。決定於諸侯,大概傳到十代,很少還能繼續下去;決定於大夫,傳到五代,很少還能繼續下去;若是大夫的家臣把持國家政權,傳到三代,很少還能繼續下去。天下太平,國家的最高權力就不會掌握在大夫之手,天下太平,老百姓就不會議論紛紛。”(《季氏》)這段評論反映了孔子在政治上主張國家的集中統一,這在當時是有積極意義的。孔子在自己的一生中評論過很多人和事。反映了他通過實例教育學生的理論聯係實際的良好學風。六、教學相長。孔子在學術問題上,是允許學生與自己辯論的,提倡師生之間相互切磋,共同討論,以收到教學相長的效果。《論語·學而》記載子貢聽了孔子的教導後,領會了“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道理,孔子非常高興。有一次,顏淵和子路各自說了自己的誌趣,子路要孔子也說說,孔子也很和善誠懇地滿足了學生的要求,談了自己的誌趣:“使老年人得以安度晚年,使朋友們相互信任,使年輕人得到關注。”(《公冶長》)他以此讓顏淵和子路與各自的誌趣作比較,可說是一種正麵教育的最好方法。孔子還真心誠意地歡迎學生對他提意見。子路性格直率,有時提意見不免有些魯莽,但孔子並不介意。例如,有一次魯國的季氏家臣公山弗擾派人請孔子,孔子準備去,子路很不客氣地批評說:“難道走投無路了嗎?何必要到鬧叛亂的公山弗擾那裏去呢?”孔子回答說:“那個叫我去的人,難道是白召我嗎?假若有人用我,我將使周文王、武王之道在東方複興。”(《陽貨》)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接受了子路的意見沒有去。又有一次,晉國範氏家臣佛肸邀請孔子,孔子也想去,子路又提出批評說:“我曾聽老師說過,君子是不到做壞事的人那裏去的。現在佛肸在中牟地方叛亂,老師卻要去,這怎麼解釋呢?”孔子隻得承認:“對,我是說過這話。”接著作了一番解釋,最後說:“我不是地瓜,那能掛在那裏不出仕食祿呢?”(《陽貨》)他老實承認急於出仕食祿的心情,結果還是接受了子路的批評,打消了要去的念頭。孔子是樂於接受來自學生的批評的。對不肯提意見的學生反而要責怪。顏回是孔子的得意門生,對孔子的話句句順從,從來不提意見。孔子責怪說:“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悅。”(《先進》)孔子還鼓勵學生要敢於堅持正確的東西,不要遷就謬誤,應該“當仁不讓於師”(《衛靈公》),即在仁德麵前對老師也不退讓。這種討論與辯論的方法,是孔子師徒教學相長的重要手段之一。孔子常說:“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子罕》)這種後來者居上的認識論正是孔子教學相長的思想基礎。七、平等民主的師生關係。孔門的師生關係,是平等民主的。孔子對學生坦率真誠,一視同仁;弟子對老師尊重敬愛,親密無間。孔子19歲那年娶了宋國的亓官氏為妻,婚後年餘生了個兒子。因當時孔子已有些名氣,所以連魯國國君魯昭公也派人送來一條鯉魚作為賀禮。孔子以昭公送鯉為莫大的光榮,便給兒子起名叫鯉,字伯魚。伯魚長大後,也與其學生一樣,在孔子所辦的私學裏學習。有一次,孔子的學生陳亢悄悄問伯魚:“先生單獨給你教了些課程吧?”伯魚坦率地回答說:“沒有。我跟大家一起聽課,父親從來不單獨教我。他曾經一個人站在庭中,我恭敬地走過,他問我,學詩沒有?我說,沒有。他說,不學詩就不會說話。過後,我就用功地和大家一起學詩。過了幾天,他又一個人站在庭中,見了我又問,學禮了沒有?我說,沒有。他說,不學禮,就不能立身社會。過後,我就用功地和大家一起學禮。我從父親那裏隻單獨地聽到這麼多。”陳亢聽後,很受感動,自言自語說:“我問的隻是一個問題,而從伯魚的回答中卻得了三方麵的教益,一是明白了學詩的重要性,二是明白了學禮的重要性,三是明白了正人君子對自己的兒子也不偏私。”(見《論語·季氏》)這件事說明了孔子在處理師生關係上,完全是平等的,連自己的兒子也不偏愛,真正做到了一視同仁。

孔子以高尚的人格和淵博的學識贏得了學生們的崇敬和愛戴。孔子在教學上與弟子雖然是師生關係,但在許多情況下,孔子總是把他們當成朋友和親人看待的。孔子有一次對顏淵說:“有用我的,將行道於世,不用我則將藏道於身,這隻有我和你能夠做到啊。”(《述而》)這已不像師生間的談話,而完全是平等的朋友之間的談心了。孔子弟子中有一位叫冉伯牛的,因為生了惡疾不能起床,孔子親自去問病,將要永訣時,說:“此人喪亡,這是命呀!這樣好的人,為什麼偏會生這樣的病啊!這樣好的人,為什麼偏會生這樣的病啊!”(《雍也》)這是真摯感情的流露,是孔子平等對待學生的真實記錄。由於孔子對學生深沉真摯的愛,學生對孔子更是倍加尊敬。有人把孔子比作“太和元氣”,把他的學生比作“四時之春”,充分說明了師生之間的親密關係。僅比孔子小9歲的子路就對老師十分尊敬與佩服。盡管孔子多次批評子路好勇無謀,甚至說他“不得其死然”(《先進》),但子路卻一直願跟隨孔子學習,實際上充當了孔子的衛士的角色。孔子在其興辦的私學裏,畢其一生,用了長達四五十年的不懈努力,“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不僅培養出了一大批道德高尚、學識淵博的人才,而且在辦學方針、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治學態度,以及師生關係諸方麵都做出了創造性的建樹,並作為豐富的文化遺產傳給後世,造福於人類。

春秋後期,魯國的三桓(魯桓公三個兒子的後代),即季孫氏、叔孫氏和孟孫氏的勢力膨脹,通過“三分公室”和“四分公室”,掌握了魯國的實權。公元前562年,三桓“三分公室”,把公室的軍隊改編成三軍,由一家統轄一軍。過了25年,三家又進一步瓜分國君的權力,把三軍改為兩軍,分成四股,實行“四分公室”,由季孫氏分得兩股,並掌握魯國的大權;叔孫氏和孟孫氏各得一股。這樣,國君的主要權力就被瓜分了,經濟上也隻能靠三家的進貢來維持。由來已久的公室衰微,世卿專橫,政在季氏的局麵,使魯昭公不得不想方設法削弱鏟除季平子,以恢複公室的權力。